之笑得欢畅,将棋子往盒子中一撂,拍拍手便坐好。
薛恒低哼一声坐下,那目光便定在陆小暑身上,不客气的说道:“我有话要和公子谈,陆姑娘请回避!”
陆小暑摆明了要过过“恃宠而骄”的瘾,轻轻一笑,笑吟吟温言道:“薛二叔,这儿好像是碧玉轩吧?碧玉轩是周大哥的地盘,周大哥才是主子。主子还没发话,薛二叔就越俎代庖起来,这要是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说什么话呢!知道的呢,说薛二叔与周大哥之间是患难与共的交情,规矩上边无需什么讲究,不知道的,还当薛二叔不敬主子呢!”
“你!”薛恒听了她这番话顿时气得脸色都变了,却不由得暗暗惊出一身冷汗。
他和杜仲对周释之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也许是从前相处惯了,又兼顾着教导他的责任,因此许多礼节规矩方面的东西都疏忽了,而周释之也从来没有对此表示过不满,他就更没在意了。
可此时陆小暑这番毫不客气的话却一下子将他点醒了,他和杜仲两个追随少主多年的人尚且对少主如此,山庄其他人等见了还能对他尊敬得起来吗?显然不能!
而身为一个得不到属下尊敬的少主,他想要号令众人,想要发号施令做什么大事,就更不可能了。
心念闪电之间,薛恒已经想到了许多。虽然他厌恶陆小暑这番话说得不中听,却知晓这番话一点也没有错!
“公子,”薛恒立即站了起来,后退两步,恭恭敬敬的向周释之拱手弯腰道:“请公子恕罪,属下一时心急方会如此,是属下僭越了!属下知罪,等会儿自会下去领罪。属下有话要同公子说,请公子屏退左右!”
薛恒又瞪了陆小暑一眼,这个“左右”不用说指的就是她了。
陆小暑没有想到刚才那番话居然这么好用,意外兼且得意,仗着周释之“喜欢”更不把薛恒的脸色放眼里,见他瞪来朝他调皮的龇了龇牙拌了个鬼脸。
薛恒气得要命,却不好再当着周释之的面教训她了。
“薛二叔无需如此,您可不仅仅是属下,更是我的恩人和师父一般的长辈,您要那样就见外了!只要大规矩上不错就行,不必拘泥于小节的!”周释之忙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
而显然,他的话中用上了“规矩”两个字,分明很清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小暑她不是外人,薛二叔有话但说无妨!”周释之待薛恒坐下,却是又笑了笑说道。
“公子——”薛恒听了这话大为反感,差点又要同周释之争论起来,好在他想起了“规矩”二字又生生的忍住了,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属下要说的事情同陆姑娘有关,如果陆姑娘不怕面子上过不去,觉得愿意留下来听,属下也无所谓的。”
周释之便向陆小暑征询望去。
其实薛恒用不着开口,三人均心知肚明他要说的是什么!陆小暑会在乎就怪了!便笑吟吟的说道:“跟我有关的?那我更要听听薛二叔说的合理不合理了!要是不合理呢,我还能分辨几句,省得叫人冤枉了去,我才不要回避呢!”
周释之听毕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小暑不介意,薛二叔您请说吧!”
薛恒忍着气,说道:“公子,请恕属下冒犯,公子与陆姑娘如今究竟是什么关系?”
周释之与陆小暑下意识相视一眼,不知为何,两人都有一种心跳骤然快了两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
“咳,”周释之咳了一下,面上神情不自觉的便温和了两分,笑着道:“其实薛二叔您应该早就有所察觉的,我一直喜欢小暑……我没有想到小暑她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呵呵!”
陆小暑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下意识垂下头去,心中微乱。
她不禁暗暗抱怨周释之:做戏而已,要不要做得这么以假乱真啊,差点儿她都以为是真的了……这家伙真是天生的影帝级别!
薛恒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索性说道:“这么说公子是打算将陆姑娘留在身边伺候了?”
留在身边伺候?还不知谁伺候谁呢!
这个话好像有点儿不太好回答,周释之瞟了陆小暑一眼,迟疑着道:“我和小暑两情相悦,当然不会分开的。”
薛恒气极反笑,若非今日被陆小暑抢白了一通心中有所顾忌,早就脸红脖子粗的同周释之争论、破口大骂陆小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