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一次降临。
这一次,二人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很浅,两丈多长,一丈多宽,火堆生起时,便是一个天然的小屋子。
熊肉的香味在火堆上慢慢扩散,滋滋的肥油一滴一滴火里,香味更是提升,引得人垂涎欲滴。
尤其是熊腿肉——那是一只倒霉的棕熊,饿极了,一路尾随二人,当它跳起来从背后攻击傅悦时,被傅悦一掌击毙。
虽然肥厚的熊掌早已在寒冬里煎熬尽了脂肪,但熊掌毕竟还是熊掌。
熊肉不需要任何整治,只需要放在火上烤熟了,随便撒一点盐,加上野生的香草,便喷喷香。
饿极了,锦葵撕了一块肉便大吃大喝,吃了半饱,才叹道:“我竟然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肉。”
傅悦呵呵笑起来,又扯下一大块熟肉给她。
她吃了一小半,放下。
一个临时制作的瓦罐里,狍子肉汤在咕嘟咕嘟作响。
干净的石板,天然的床璧,一个家,其实并不需要多大。
两个年轻力壮的人,采集百果,渔猎纺织,有什么过不下去的?
“呵,傅悦,你看,我们适应厮杀的人类世界好快。现在吃熊掌,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愧疚之心了。”
“我们本来就是在厮杀的世界里长大,所以,不足为奇。”
她吃饱喝足,手托着腮帮子,瞌睡来了,头垂着一点一点的,但是,手里一直在编织一件皮衣。
“傅悦,我们其实就在这个山洞里生活也挺好的,你不觉得吗?”
“冬天来了怎么办?”
她天真地举起手里的皮衣:“我给你做兽皮衣服穿呀。”
“你呢?”
“我也穿兽皮呀。”
傅悦看了看她身上已经被划破的银丝草编织的裙子,早已不足御寒,要不是这堆火,早就冻得哆嗦了。
他微笑着,只是把一大块烤干的熊皮在地上铺好,“傻瓜,来这里睡。”
锦葵跳起来,一把扯过熊皮披在他的头上,哈哈大笑:“傅悦,你看你好像一头熊。”
他也大笑着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沉声扮了个熊叫:“小妞,快乖乖睡觉,否则,我就吃了你。”
她抱着他的脖子,二人一起躺在温暖的熊皮上面。
火光熊熊,一屋如春。
忽然觉得,那神奇的世界也不过如此。
踏出了神奇乐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
人类的世界,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或者说,上主恩赐,还是给人类留下了足够的希望。
她枕在傅悦的臂窝里,口齿不清:“傅悦,我们把这里修葺一下,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他凝视她:“我们得先出去。”
“为什么?”
“杜宇他们一直在找你。”
她默然。
“我们还要去殷都,至少,该让子昭知道我们还平安活着。”
“不去不行吗?”
他笑起来。
她也笑起来,气呼呼的:“好吧,这次我听你的。”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锦葵,先睡醒了再说。”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