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转身,武丁道:“把这些东西全部带回去吧,公主并不喜欢这些玩物。”
果妨分明很意外,却还是恭恭敬敬:“那是臣妾冒失了,臣妾事先并不知道公主的喜好。请陛下恕罪。”
武丁还是非常温和:“没事,你拿走就行了。”
侍女拿走了所有东西,果妨的目光,死死盯在锦葵脸上,但见这么一番折腾,她脸上的神情压根没怎么改变。
但是,她不敢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一路珠翠,环佩叮当,那是武丁的宫廷里出现的第一个女主人,她身后的侍女,摆成长长的阵容,颇有气派。
锦葵看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锦葵,我也不知道果方的侯女是怎么进入皇宫的……”
她回头,但见武丁面色非常尴尬,急得满脸通红,欲言又止,却分明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她微笑:“子昭,我一直在等你胜利归来。”
他双目灼灼,无比欣喜,忽然就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双手滚烫,可是,她镇定自若,轻握一下他的手,然后放开了。
“恭喜陛下得胜归来。”
这一声陛下,立即将二人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
那是朋友之间最正常的关系。
子昭忽然非常失望,又懊恼,却拙于解释,只好沉默不言。
子昭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鹿端。
鹿端朗声道:“我等不负公主厚望,获胜归来,小有战利品,为公主奉上。”
那是属于鹿端和傅悦的战利品,琳琅满目,车载斗量。
锦葵欣然接受:“鹿端,你们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谢公主。”
她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只是,一直没见到他——傅悦并没有和鹿端一起来拜见,他已经不知去向。
子昭和她并肩前行。
进了皇宫,她停下,皇宫别院和西亳宫的方向是相反的:“子昭,你千里奔波,十分疲乏,先回去休息吧。”
“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
他凝视着她,她避开了他的目光,走在前面。
终于,进入皇宫别院,子昭一挥手,所有侍女全部退下,他无法压抑,大手一伸便将她抱住,声音十分急促:“锦葵,我一直想念你。”
她只是微笑,然后,不经意地慢慢推开他,跟他隔了一点距离。
她从未在他面前失礼。
一直都是朋友的诚挚。
“子昭,我也一直挂念你,一直祈祷你平安归来!”
子昭并没有再有什么失礼的行为,他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兴致勃勃:“锦葵,我有许多趣事要讲给你听……”
她并未阻止他,而是非常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从刚入西北边境中了埋伏,到如何杀出重围,再到如何从万众包围圈里进入青铜神树,再到如何埋伏绝杀犬戎大军……其间惊心动魄,他娓娓道来,锦葵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他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但觉和她这样一起,已经是这半年的挣扎颠沛岁月里。最大的温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