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洞的距离,宽敞的近乎浮夸的办公室内,气氛有些紧张。
紧张感主要来自他身后站着毕恭毕敬的助理。
庞司南手握球杆,悬空试了试,没有实打球,“说。”
助理深深的吐纳一口气,不敢让呼吸发出声音,“总裁,美国传来消息,警局接到中国的消息,说是白松在江城军区的爆炸行动,并非个人行为,而是……而是一个配合军区的临时演习。”
叮!
庞司南的动作突然停下,球杆保持刚才的动作,错开了球,他打空了,“什么?演习?谁下的通知?”
助理脸上有细碎的冷汗,“据说,是C军区的冷夜宸,他和白松联合制造了一场突袭演练,并不是白松主动发起的突袭。”
庞司南双手突然攥紧球杆,纤细的球杆几乎被他双手扼断,“结果呢?”
“如果这个解释成立,白松将被释放,遣返回国。”
庞司南愤然眯起眼睛,只露出一道狭窄如一线天的缝隙,“回国?其他的罪名已经洗清了?”
助理赶到一阵森寒,更加小心的汇报,“可以这么说,白若初小姐利用家族的生意,替白松洗白了黑钱,白家的股份因此跌停板了一周,市值缩水二十多个亿,几乎破产,但目前已经缓和多了,另外,关于贩卖军火,好像……冷夜宸也帮了忙,用一个已经死掉的军火贩子当了替罪羊。”
庞司南球杆贴着球一侧,“继续说。”
“走私军火本来是可以大做文章,但是不知道冷夜宸怎么操作了律师团队,还有,他利用警方和黑社会的力量,大概也花了一笔钱,总之,罪名已经转移到了一个死人身上,人已经死了,可以说死无对证。”
“嘭——”
庞司南一竿挥出,白色的小球顺着预测的方向滑向洞口,但是——在即将到达洞口的时候,球失去了动力,戛然而止!
就悬在空口不足三毫米的地方。
庞司南咬牙呃一口气,“该死!”
助理低头,等待他的吩咐。
“白若初呢?她在干什么?”庞司南头晕脑胀,瞬间的愤怒让血液迅速上涌,胀满了脑门,缺氧的眩晕感让他差点眼前一抹黑。
助理眼疾手快扶住他,“总裁,你……没事吧?”
“走开!”
庞司南粗暴地推开助理,声音愤怒的有些破音,“她呢?!”
“白小姐还在美国,跟律师一起等待最后的结果,目前他们提交上去的证据……据说有陈震廷的签字,演习是军区一把手亲自同意的,所以……所以很可能会释放。”
“陈震廷竟然签了字?”
“是的总裁,白纸黑字,是C军区司令员的名字,还有他的钢戳,所以美国那边也很重视,马上把白松的案子升到了A级紧要,如果以这个进度,我想不出一周就能办妥。”
庞司南闭目,眼前不断闪现冷三爷的脸,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能触动他杀人的动机!
“大使馆那边……因为冷夜宸的大哥曾经在大使馆工作时间,里面基本上都是他的熟人,想办事其实很简单,大使亲自去了警局。表面上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探望,但警局的人不是傻子,不可能不忌惮。”
助理终于撑住最有一点勇气把话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加紧尾巴等庞司南的愤怒甚至是炒鱿鱼。
“呵呵……呵呵呵!”
谁知,他竟然笑了,阴冷的笑声穿越了偌大的办公室,在落地窗玻璃上反射回来,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回音室,笑声碰撞,经久不息!
“好一个冷夜宸!好一个金蝉脱壳的把戏!好!好得很!”
哐!
庞司南丢开高尔夫球杆,黑色的皮鞋一脚将小白球踩在脚底下,用力的向下碾压!
“看来,冷夜宸是要跟我作对到底了!”
助理低声道,“总裁想怎么做?”
庞司南踹飞小白球,“我和白若初的婚约还没解除,她想单方面全身而退,就是做梦!”
“总裁是想……”
“婚礼提前举行。我倒要看看,是他冷夜宸的手快,还是我的步伐快!”庞司南回到办公桌后面,愤怒的按下键盘,屏幕上弹出了一张照片。
关电脑之前,他正在看以前的照片,画面恰好是他和庞司音的合影。
那时候,他还在读大学,庞司音也在军校念书,庞司音穿着帅气的军装制服,两人站在春天的樱花树下,樱花的花瓣落了一地,一切都那么美好。
庞司南痛苦的捂住额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堂姐的声音——
“司南,你姐穿这一身帅不帅?!”
他配合的竖大拇指称赞,“帅!也美!我姐比全天下的女人加起来都漂亮!”
“少恭维我!再帮我拍几张……这棵樱花开的真好看,要不回头咱们也在院子里种一棵吧?”
他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按下快门,“好啊!种整个院子都行,一棵怎么够?以后开花了,我就帮你拍一套写真。”
庞司南缓慢的回神,记忆中鲜活的人,成了冰冷的定格,再也……不能欣赏他们家别墅院子里,满院的樱花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