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表白

生活，可当年他答应过她，一定要考上进士做官，哪怕只一点细微的地方对她有帮助。

    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京都一年中比较热闹的节日。今年大秦纳入大周的版图，多个城池开放走货，在市面上有很多大秦的特色。例如嫦娥奔月的挂毯，一些北地特色的小食，商人们看到了利益，纷纷在京都开铺子。

    大周开放海运，但是能有这个实力到外海走货的并不多，萃华楼完全被皇家控制，青璃的船队也有耶律楚阳一部分股份，每次用大周的茶叶和瓷器，丝绸等到外海交换同等价值的布料，种子等，一些类似面包的小食被摆到青璃开的百货商店，很受富贵人家的追捧。

    这个时代没有防腐剂，时间久了食物会变质。外海人也很聪明，他们制作出一种脱水的面包，每次吃的时候放在蒸锅里，这样松软，浓浓的麦香味道，配合火腿，煎蛋做成三明治，是现今最流行的吃法。

    这种硬硬的面包，就好像现代的大列巴，其实味道平平，可能是众人追求新鲜，所以才火爆了一段。每次船队从外海归来，京都有钱的富人们得到消息，次日一大早天不亮就遣下人们到百货商店门口排队。

    家里的点心铺子根据面包的火热程度，制造出好几种，红豆面包，奶油面包，肉松面包，也有混合各种果肉火腿的，味道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京都反响平淡。

    青璃很了解人们这种跟风的心理，她给四婶陈氏出主意，做了免费试吃的活动，那天场面火爆，排队的人站满了两个街口，还要官差过来维持秩序，从清晨到太阳落山，铺子打烊人们在渐渐地散去。

    表面上看，自家搞试吃活动是亏本的，等那天晚上对账，陈氏惊讶地发现，刨除试吃的成本，盈利到是比往日多，很多人察觉到好吃，趁着有活动买上一些，促进消费。

    尝到甜头，陈氏也认为这样的活动可行，她自己琢磨出一套生意经，每天都有不同的糕饼做活动，比平时的价钱要低上一半，这样原本很多买不起点心的百姓们都会时常来看看，万一遇见自己喜欢的糕饼降价打折，也能买上点回去哄小娃。

    银子就这样进入到青璃的口袋，从开始的快感到渐渐麻木，银子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一个数字。有了银子，她总是想更好的利用，穿越大周，得到太多的爱和关心，有些还是陌生人给予的，总是想回报的多一些。

    外海带过来的粮种和菜种，她要亲力亲为，先在空间中搞实验，推算一下成熟的时间，然后在护国将军府后院开辟一块试验田，用于瓜果蔬菜的移栽。

    把种子拿到空间之外，青璃没有开挂，毕竟将来要推广出去，普通百姓也要种植，他们没有空间，没有灵泉水，不可能达到那种效果。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是亲人团聚的日子，淳于老将军和文氏体谅青璃远嫁，全家人跟着一起到辅国将军府去过中秋，一大早，文氏抱着小元雨，在垂花门等候马车。

    青璃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麻烦公婆，可淳于老将军和文氏不在乎，还安慰她，她如今也是做娘的人，无论是丫头小子，都是爹娘的宝贝，莫如湖和刘氏从北地大老远折腾过来，十分不易，自家要好好招待，那些礼仪规矩可以不必理会。

    一路车马，全家人聚集在辅国将军府前院的偏厅，莫如湖摸了摸胡子，抱着小水晶，笑得一脸慈爱，“水晶，还记得外公吗？”

    “记得，外公没有胡子，祖父胡子长长。”

    小水晶眨着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看了对面的淳于老将军一眼，她人太小，对这些称呼不敏感，只能用最直观的外表来区分两个人。

    这个时代的有身份地位的中年男子都喜欢留胡子，尤其是文人，莫如湖从前也留过，据说因为小时候抱青璃，青璃嫌弃爹爹胡子扎脸，自打那之后，莫如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剃胡子，庄户人家，不需要太多讲究。

    “咳咳，你这个小丫头，上次玩蜡烛，差点把你祖父的胡子点着了！”

    文氏一脸宠溺地摇摇头，和刘氏讲麒麟和水晶都做了哪些惊天动地的事。这俩小娃个子比同龄人高，手长脚长，精力旺盛，胆子也大，虽然有时候淘气了一些，还算比较有分寸，众人一致认为这是机灵聪明的象征，并没有刻意板正龙凤胎的脾气秉性。

    “水晶这个丫头，将来可是太子妃，真真是了不得。”

    莫如湖一脸自豪，他的外孙女将来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他和刘氏得到消息，激动地几夜没睡着，有自豪感的同时也有深深地担忧，自家虽然现在有一定地位，可底子薄，和勋贵人家，名门望族比不得。

    “祖父，太子妃好吃吗？东临哥哥说我长大才能吃。”

    龙凤胎和小元雨来辅国将军府过中秋，兜里满满的，金银锞子，各种玉佩摆件，四叔，四婶，二伯一家包括青璃爷奶，那点压箱底的有趣玩意全部送出来了。

    太子东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到护国将军府上来看水晶，东临早熟，性子和耶律楚阳有点相似，水晶说一不二，上次青璃看到东临正在用小手帕细心擦着水晶的花猫脸。

    “是啊。很好吃的，但是水晶要等哦。”

    四婶陈氏哄了几句，莫青蔷让自家闺女叶微带着水晶和麒麟一起在偏厅里玩，外面太阳太烈，怕晒伤了小娃们娇嫩的皮肤。

    “老三，你家大小子咋还不来呢？”

    中秋节，有淳于老将军和文氏在，莫福来和李氏不好意思提起亲事问题，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尽量把话题引过来。

    二老话音未落，有丫鬟进来禀告，府外有一个青色衣裙的姑娘送节礼，自称是为了莫子归而来。

    艳阳高照，偏厅内带着浓重的暑气，窗上挂着一层纱帘，有丫鬟婆子进入内室换冰盆，又准备一小木桶的冰块，用于添置茶水，果汁，绿豆粥里，青璃一杯接一杯，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哪府派人不派丫鬟，来者何人？”

    自家下人也说不清楚，来的姑娘他们没见过，但是从穿戴上来看，肯定不是丫鬟，应该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并且容貌极其美丽，真的可以和京都四美之一的可心郡主相比。

    “那送了什么？有礼单吗？”

    青璃想到在皇家狩猎场见闻，脑海中立刻闪现一个身影，她斜靠在淳于谙的耳边，小声地嘀咕几句，说出自己的猜测。

    “回夫人，奴婢也奇怪呢，没见她带什么，骑着一匹马上门，兴许是藏在袖兜了？”

    丫鬟一头雾水，对找上门来的年轻女子摸不着头脑，不记得京都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这么美，应该声名远播才是。

    “那请到偏厅来吧。”

    陈氏也不清楚来人用意，一直到宇文紫幽进门，她立刻认出来人，“原来是紫幽姑娘，有失远迎！”

    宇文紫幽的原本姓玉，是大秦的大姓，陈氏觉得叫玉姑娘可能会接伤疤，用了比较亲切的称呼，直呼对方的闺名。

    宇文紫幽很紧张，她通过鬼罗刹的消息渠道得知莫如湖和文氏来京都了，这是她一个好机会，至少也要毛遂自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就算事不成，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总是好的。

    这次主动上门，她想了几天几夜，最后仍旧决定一意孤行，她可以等，可以等一辈子，可她不能如白可心一样懦弱，明明爱莫子归，却又被身份地位束缚，装作不在乎，女子确实应该有矜持，不过不主动迈出第一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也不能称之为爱。

    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宇文紫幽做了一个深呼吸，她尽量让自己面色自然一些。从前在宇文家，作为宇文家的大小姐，受到良好的礼仪教育，宇文紫幽一颦一笑非常得体。

    “紫幽姑娘倒是好容貌。”

    文氏笑意盈盈地看了青璃一眼，立刻会意，府上除了莫子归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未成亲女子惦记的人物，平日各家夫人带着小姐们上门做客，差点没把门槛踏平，文氏找陈氏说话，发现辅国将军府上门庭若市，总是有接待不完的人。

    “文夫人过奖，其实这次紫幽前来……”

    宇文紫幽低垂着头，定定神，当着一屋子的人面，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紫幽爱慕莫大人许久……”

    莫子归站在门前，对着丫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一身白衫，清冷的眼神中夹杂了一抹诧异，没有想到高傲如她竟然能主动找上门，说出这番话。

    宇文紫幽省略鬼罗刹等机密，把二人相识的过程原本说了一遍。

    爷莫福来，奶李氏非常感兴趣，吩咐下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宇文紫幽坐下喝茶，不停地好奇追问，“然后呢？然后……”

    “所以说，你想做我的舅娘吗？”

    还不等宇文紫幽说完，早熟的小水晶插了一句，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围绕宇文紫幽转了一圈，绷着小脸儿，仰着小脑袋，“你虽然没有我娘美，但是也可以做我舅娘的，因为大舅舅也不如爹爹美。”

    不到三岁的小娃，词汇量有限，只会用美来形容。青璃翻了一个白眼，什么时候小水晶成了外貌协会的，以貌取人，看宇文紫幽长相可以，就卖了自家大哥，不过那句没有她美，青璃听着心里熨帖。

    同样觉得舒服的还有淳于谙，虽然面色依然冷清，幽深的黑眸却变得柔和，紧紧地盯着自家闺女，小小年纪就知道莫子归不如他，眼光犀利，这点像他。

    “你是小水晶吗？将来一定会比我美的。”

    宇文紫幽蹲下身子，早就听说主上莫子归很喜欢几个小包子，从这里入手也不错。

    “恩，我也是这样觉得。”

    水晶认真的点点头，青璃一口水差点喷出去，淳于谙用戏谑地眼神看着自家娘子，小水晶从小就这么不谦虚，这点到底是随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