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的庶女,竟狠狠插了顾府一刀!
顾耀仁想来爱惜羽毛,之前名声被顾千柔的母亲败坏,让他一直记恨到如今。好容易事情淡了十来年,顾千柔又跳了出来。
这对母女,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顾耀仁心中怒火滔天,但身在衙门,不得不暂时压抑着,直到清闲下来,才与同僚说了一声,告假回家。
一路上不断催促仆人,好容易马车进了顾府,匆匆往二门赶,却见有个小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见他来了,连忙福了一福,也没说话转身就往里走。
顾耀仁一心盘算着找顾千柔算账,没心思理会旁的,没想到那丫鬟跑进一旁的角门,跟着那角门里出来几位十几岁的女孩。领头的女孩一身破旧的白衣,头发蓬乱没有光泽,竟与街头的乞丐差不多。
顾耀仁不由怔住了。
千柔抬起头,看着没有什么印象的生父,也震惊的睁大了眼。
她这位渣爹,竟然是一位美男子。
明明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可看着愣是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面庞俊雅,风采卓然,整个人仿佛罩在皎皎光华中,让人望而生惭。
暗自撇了撇嘴,千柔按原主儿的记忆,行了一个福礼,口中道:“女儿千柔见过父亲。”
再不情愿,这一声父亲不能不喊。
顾耀仁看着面容陌生、打扮落魄的女儿,刚生出一点内疚心,马上想起她干的事情,立刻满脸怒火:“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寡廉鲜耻、自私自利,你还有脸来见我?”
千柔淡淡道:“怎么没脸?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既如此,倒是省了我的事。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愧疚的,绝不是我。父亲觉得我没有羞耻心,不知父亲有没有想过,我的日子到底有多苦?亲娘因我是女儿身百般虐待,亲爹生而不养,嫡母不容,若不是前程黯淡,我岂会去桃花会处处算计?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岂会将逃生的希望寄托在来做客的几个公子哥身上?”
顾耀仁暴跳如雷:“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再艰难,你也不该将家事到处炫耀。你姓顾,顾家丢了脸,难道你脸上反倒有光彩了?”
“原来你还记得我姓顾,我身上流着跟你一样的血,”千柔冷笑道,“你说的话让我觉得可笑,几乎饿死的人,还得关心顾家的颜面吗?”一双眼眸冷寒如冰,镌刻着入骨的恨意:“你知道我最恨谁吗?不是太太,不是刘姨娘,是你。世人向来重男轻女,刘姨娘整日打骂我,虽然可恨,却也情有可原。太太是嫡母,与庶女本就水火不相容,虽然算计、虐待出格了些,却还没到让我深恨的地步。唯独你,我的父亲,明明我是你的亲骨肉,你却对我视而不见,任由我活得像贱草一般。你关心过我的饮食起居吗?你教导过我成长吗?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指责你用心了心思,只为了活下去的亲女儿?”
顾耀仁听了这番话,虽然仍旧阴沉着一张脸,神色却添了几分复杂。
千柔正要继续说时,突然有少女的声音插了进来:“爹爹回来了,怎么不去看娘亲,却在这里与这可恶的贱人说话?爹爹,娘还没醒呢,你还是快去看看,回头再想法子惩罚她吧。”
来人却是顾千媚。
顾千媚向来以大家闺秀自诩,说话本不会这般粗俗,但今儿个蒋毓那般对待自己,偏偏却又维护起乞丐一般的顾千柔,让千媚嫉恨不已,这才会出言辱骂。
千柔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听听你的四女儿怎么称呼你的八女儿的。可恶的贱人?也对,在她们眼里,我一向连粗使丫鬟都不如。”转首看向顾千媚,淡淡道:“原本我并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称呼,但你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今后还是改了吧。”
顾千媚冷笑道:“偏要叫你贱人,难道你还能吃了我?”
顾千柔眯着眼道:“我自然不能吃了你,就算你送给我吃,我也下不了嘴呀。”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绯红等人,眸中闪过一抹阴冷:“这三位是蒋家、简家送来伺候我的丫鬟,你若执意骂我辱我,只怕很快就会以泼妇之名名动京城。”
顾千媚登时干瞪眼,虽然心中仍旧不服,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顾耀仁吃惊道:“他们竟真的送了丫鬟?”一面说,一面回想刚才自己的言行,不免有些惴惴。
顾耀仁不由皱起眉,身为文臣,品行是最重要的。
顾千柔身边添了这么几个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外面的人只怕马上就知晓了。
家丑不能外扬,盯着礼部尚书位置的人可不止自己一个。在这种形势下,倘若传出虐待庶女、不能齐家的闲话,只怕之前自己的努力毁于一旦。
为了一个庶女,毁掉自己的仕途,这样不划算的买卖,顾耀仁自然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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