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叮嘱他:“青青,你身体不好,旧伤一直没痊愈,而且你年纪大了,要好好将养,不能总打架。”
不想他和荣树师傅打架,最大的原因还是桃花不放心凤青的身子,她总觉得,像凤青这样精致的美人儿,得盖个金屋子藏起来,养得白白嫩嫩的才好。
凤青突然顿住了脚步。
“楚择华。”他喊,声线低沉。
桃花一愣:“额?”
楚择华……
这是凤青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极少被人挂在嘴边的三个字,本应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可凤青念出来,不温不火,却恰到好处,悦耳得能勾出人心底最软的一处心事。
桃花就觉得耳朵醉了,恍惚得不行,正心驰神往着,便听见凤青类似控诉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嫌我老?”
桃花立马表明心志:“当然不是。”年纪这个话题,她家青青是很介意的,不能大意了。
凤青眉宇这才疏了几分。
桃花趴在他背上,又荡漾起来,晃了晃两条小细腿,笑嘻嘻地说:“青青,你刚才叫了我的大名。”
“嗯。”
“你再叫一句听听。”她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得很是明媚,说,“我觉得你叫得特别好听。”
凤青低低笑了,片刻,轻声喃喃。
他念:“择华……”
两个字,低音缱绻,温柔得不像话。
桃花仰头往后一倒,小腿勾着凤青的腰,抬起右手捂住小心肝儿:“嗷呜!我要醉了!”
她雀跃地嗷嗷叫个不停,凤青也低低地轻笑。
月色正好,某人精神抖擞得不行,抬头望天,托腮感叹:“真是醉卧美人怀呀。”
凤青失笑。
“青青。”
“嗯?”
她不安分地折腾完,又老老实实趴回凤青背上,说:“我醉了。”
凤青转眸,看她。
她窝在肩上就不动了,一双水洗似的眸子亮晶晶的,她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要撒酒疯了。”
哪有一分酒意。
凤青耐着性子,随她闹:“怎么撒酒疯。”
就听见背上的小姑娘嘿嘿一笑,然后把一双冰凉的小手从凤青衣领里钻进去,做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像个女霸王。
她说:“非礼你!”
凤青道:“好啊。”
桃花:“……”她只是说着玩的。
凤青显然认真了,将她放下,道了一句:“鸣谷,离远点。”
鸣谷:“……”
桃花:“……”
月黑风高时……
凤青吻了她,不知餍足着。
三日后,楚梨花来了一趟听茸境,是为了桃花的及笄大殿。半月后,便是桃花十五岁及笄生辰,大阳宫已经做了安排,并非商议,楚梨花是来通知的,他开门见山地说完,又和自家妹妹话了几句家常之后,便走了。
之后,凤青便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桃花感觉,他好像有小情绪了。
她凑过去问:“你生气了?”
凤青站在院中,看着远处梅花盛开,道:“没有。”
桃花才不信,踮起脚,把凤青的脸摆正,对上自己的视线,就盯着他:“你就是生气了,我哥哥走后,你不同我说话了,也不抱我不亲我了。”
像小孩子撒气,娇娇软软的。
凤青拿她没办法,抱了抱她。
“桃花,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不愿意你回大阳宫。”他心情不虞,侧脸的轮廓绷得有些紧,语气带了一点点怨由,还有一点点无可奈何的不甘心,低声问她,“在听茸境不好吗?我给你斋戒沐浴,我给你挽发及笄,我都可以为你做,不出去不行吗?”
态度有些执拗。
桃花认真想了想他的话,还是摇了摇头:“青青,我是北赢的公主,这不仅是我的及笄礼,也是北赢皇族的国礼。”她眸光清澈,紧紧盯着凤青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出去?”
他似乎越来越不愿意她踏出听茸境一步,甚至毫无缘由。
凤青低了头,一地皑皑白雪映进他眼里,有些凉。
为什么不喜欢她出去,因为想锁起来,想独占,甚至有更恐怖的念头,想折断她的羽翼,哪里都去不了……
许久,凤青抬头,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他说:“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表情无措又彷徨,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桃花忽然失笑。
她喊了一声青青,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亲,安抚似的,说:“我虽然爱玩,性子也野,可我才不会乐不思蜀,总会回家的。”顿了一下,又认真地补充,“不是大阳宫,以后那里是娘家,我家在听茸境。”
她总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溃不成军,三言两语便让他身体里疯狂叫嚣的那只魔心甘情愿地束手投降。
心绪起起伏伏,阴也因她,晴也因她。
凤青笑了。
他张开手,把她整个人揽入怀里:“方才没抱你亲你,现在要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