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尔古斯见梁珂身边就一位黑衣少年,肩膀上的大老鼠也蠢得不像话,心里又生出一丝自信。他已经暗自派手下人偷溜出去请求增援,相信再拖一会儿,这个无礼的家伙就要乖乖跪在自己脚下乞怜,所以他难得地放下王子殿下的骄傲,放低姿态与梁珂周旋。
“我知道阁下武力强大,不过监察厅的卫兵也不是好对付的。”契尔古斯看着那些蠢货,这些话自己说出来都不信,他赶紧接着说:“阁下一个人,要想击败我们这里几十个人,恐怕不那么容易,既然是来自首,我劝你就有个自首的态度,放弃抵抗,配合监察官把事情说清楚,也许父王看在阁下以往功绩的份上,会从轻发落也说不定。”
契尔古斯的话其实说得很委婉,在他看来也很中肯,可是听在阿喀琉斯耳朵中就感觉非常难听了,这是把自己当成空气了。年轻气盛的魔龙阿喀琉斯大人不用梁珂吩咐,化成一缕黑光电射出去,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眨眼,他已经回到了梁珂身边,与刚才不同的是,他右手正掐在契尔古斯王子的脖颈上,刚才还一脸从容的王子殿下此刻就像只受伤的雏鸡,鼻涕流过嘴角,合着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身体不住地抽搐,看来受伤不轻。
梁珂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脱离蛋壳的魔龙大人脾气如此火爆,不过他也并不反对魔龙的做法,现在将王子殿下掌握在手里,再想去探望手下人就方便多了。只要不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弄死,总会有回旋的余地。
做为身份尊贵无比的王子殿下,帝国未来的继承人之一,契尔古斯身边当然有高手随扈,只是魔龙发动的“暗影突袭”远远不是黛博拉那种至尊杀手能够比较的,几乎没有道理的速度,让契尔古斯身边的黄金大剑师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做为皇家骑士团的核心成员,大剑师心里清楚,即便是他们的军团长大人,面对这样的速度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应。
魔龙大人根本就不管什么后果,在他眼中所有人类都是蝼蚁,当然除了自己的共生体阿拉贡.梁,他需要的就是这种被恐惧或者崇拜的存在感,剩下的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呵呵!抱歉各位,我这位朋友脾气不是很好。”梁珂假惺惺地道歉,然后目光落在那名大剑师脸上,微笑着说:“还是刚才的要求,不知道阁下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那位大剑师见梁珂并不打算将契尔古斯王子弄死,心里稍安,他回身大声吩咐说:“为阿拉贡先生带路。”
梁珂的凶名实在太大,所有人都不想干这个倒霉差事,卫兵们互相推诿,都说不知道人关在哪里。最后,一名瘦小的案件主审官被大家推了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带路。
原来,格鲁芬徳和布拉格特等人被关押的地点就在监察厅的小楼下,阴森的地牢昏暗潮湿,打开那扇铁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梁珂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他举着火把,快速穿过狭窄的走廊,向地牢深处走去。还没走到跟前,就远远听到一阵怒吼,还有隐隐的呻吟声。
梁珂加快脚步跑过去,跳动的火焰让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梁珂心头传来一阵剧痛,气往上涌,一口鲜血喷洒在牢门粗大的铁条上,眼前一黑差点心疼的昏过去。
在漆黑的牢房里,巨魔战士们被粗大的钢钉刺穿了手脚,像蛙肉干一样挂在冰冷的墙壁上,乌黑的血迹顺着墙壁流下来,一直蔓延到牢门外的走廊上,散发出难闻的臭味。由于时间过长,伤口没有得到清理,腐烂发炎的创口已经生出蛆虫,那些蛆虫钻进钻出,麻痒伴着疼痛,让巨魔战士不断呻吟。
另一座牢房里有一只铁笼子,布拉格特巨大的身躯被团成一个肉球塞进笼子里,他的脑袋顶着膝盖,屁股压着脚跟,左右手交叉绑在身后,结实的铁条将他粗壮的手臂压出一道深深的印记。这样的姿势让他呼吸都很困难,可是倔强的牛头人战士还是努力地吸气,大声咒骂,可是,因为声音沙哑不堪,已经听不清他骂的是什么。
在布拉格特身边的木椅上,格鲁芬徳端正地坐在那里,他能坐在那里的原因是有人用铁丝穿透了琵琶骨,将他固定在椅子背上,不然,以他被废掉的四肢,是无法保持平衡的。格鲁芬徳虽然四肢被废,浑身伤痕累累,但眼中的目光却无比明亮、坚定,当他看到牢门外梁珂那双被泪水蒙住的双眼,他居然牵动起嘴角笑了笑,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梁珂会经常回忆起那个微笑,最终他懂了,那是一种痛苦之后的解脱,那是一种犯错之后的救赎,那是一种对过往恩怨的宽恕,那是一种对家人孩子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