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的临月,就算是一个记忆差的人,在看过红殇之后,也绝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将他忘记。
不过此时,他窝在椅子上捧着书朝她们挑眉的姿态,却与那日出现在宫里时,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淡漠无情,无情中又隐隐流露出些许凄凉绝望——那个时候,临月不明白的凄凉从何而来,而现在却知道了。
与心爱之人的生离死别,足以让一个心智强大的男子变得脆弱如三岁幼儿。
虽那时称凤栖一声“主上”,但是言语间却并没有屈居人下的卑微,而只是因为凤栖救过他一次,他又暂居在凤栖的地盘凤凰山上,所以才那么称呼着,或者也是因为与凤栖有过什么约定。
而现在,他虽然依旧安静不语,但是周身却弥漫着丝丝不容忽视的幸福满足,在看到女皇进来的一刹那间,他的眉眼几乎柔化成水,眼角眉梢情深似海,丝丝缕缕的温柔似乎能让人瞬间脊骨酥麻。
“宸帝陛下没什么大碍。”他开口,嗓音魅惑天成,撩人心弦,却是安抚,“你在这里守着吧,照顾了他大半天,我累了。”
说着,懒洋洋地自椅子上站起身,将手里的书也塞进了临月的手里,“打发时间。”
临月无语,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蓝皮书。
红殇已经举步走到了女皇面前,一袭红衣似火,长长的袍尾拖在地上,风华无边。
在女皇面前站定,红殇竟是完全不顾及有人在场,直接霸道地吻住了女皇的朱唇,大手也顺势揽了女皇纤细的腰肢,嗓音低沉略带雌性,竟比方才越发魅惑勾人,“倾儿,我昨晚帮你看了那么多的奏章,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临月心弦一悸,差点手滑丢了手里的书。
我去,妖孽。
调情要不要先换个地方?那声音……简直太魅惑了有没有?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临月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正对上女皇隐含无奈的眉眼。
原来这个女子也会无奈?
心头闪过这个想法,临月淡淡笑道:“女皇陛下,麻烦把你家这只妖孽带出去,我自制力比较差,万一移情别恋了,岂不是对不起凤栖?”
这句话是调侃,甚至带着一点嘲弄。
但是让临月没想到的是,那只她口中的妖孽听到了她的话,居然当即冲着女皇调挑了下眉,笑得那叫一个风华绝代,“倾儿,为夫容倾天下,当得住你独宠否?”
独宠?
在她的认知里,独宠二字向来是用在女子身上的,结果这只……
临月嘴角一抽,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那红衣的背影,只觉得这个男子身姿修长峻拔,气势敛尽却仍能窥见几分铮冽铁血之气,与旁人面前淡漠寡言,此时在女皇面前,怎么就跟弱受一样?
果然是一物克一物,古人诚不欺我。
女皇只温温柔柔地回答了两个字,“当得。”
六宫无妃,独宠一人。
这句话并不只适用于男人宠女人,女子也同样可以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而使六宫空置。
倾一生温柔,只为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