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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泰米尔在内,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脚下的地面变成一团一团的黑色淤泥,淤泥之中,一个英俊的黑发男子穿着宽松的长袍,缓缓出现。
镜月身上也泛起如同月光般的白光,单手一握,他身后的黑白都在他的握拳中裂得粉碎。连着变成干尸的观众们都恢复正常。
整个祖远遗迹被对抗的神力分成了两半,一半是西西弗斯身后的黑白世界,一半是镜月身后的冷月世界。两股神力互相抵抗消融,维持平衡。
“很久不见,镜月。“西西弗斯微笑着说到。
他皮肤苍白,眼窝深邃,**洁白双脚踩在泥地中。沾满了泥巴,除了脚,却干净整洁得随时可以参加宴会,整个人俊美得都不像是活人,而是从古堡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带着一种腐朽阴冷的黑色美感。正立在镜月对面。
“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一较高下的,除非你真的希望在场的人都变成活尸。我们脚下的金库也变成流动的滚烫金河……镜月,我一直想和你谈一谈,却找不到机会。
所以,我来了。“镜月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西西弗斯。等待下文。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听说了一切关于你的事情。你的神之诅咒、你的天赋,你的智慧,你的悲剧。
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不过你和我,我们都知道,你依然是执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哪怕你所代表的,是棋盘上的‘将军’。
直到夏尔开始进入我的视线,我才开始注意到隐匿在夏尔背后的你。
她一次次在神秘力量的帮助下逃脱我的掌控,也一次次因为神秘的原因而遭遇厄运,而其后的原因,就是你。
最开始,我将你当做夏尔的弱点与缺陷,因为你,她遭受痛苦与巨变,甚至宁可放弃生命,也愿意从天龙手上将你救下来。后来,当我们最终在街上对峙,你不惜用上禁制的太阳神力对抗我时,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个错误。
她才是你的罩门。“西西弗斯说到这里,笑容收敛了一点。
“诸神的时代已经过去,和我对弈的人不再,你这个棋子早已是自由的了,你的智慧与能力终于有了可以发挥的地方。
可我看到了什么?一个智者,超越时代的天才,因为不知所谓的感情羁绊,开始变得丧失理智,患得患失,变得不再像是从前的你。
爱情,这种庸俗的情感,让你变成了凡人。你所有的精力与能力,都被用来讨好女人,你没法集中精神思考,没法冷静理智地从艰难的现状中开辟出崭新的道路,你身上的光环一点点地剥落,直到最终消磨为平淡,与这些匍匐在大地上的凡夫俗子无异。
你在毁了你自己。
像我一样不好吗?让世人认识到你,认可你的思想,你的价值?“西西弗斯的声音很沉重,很诱人,如同油润的雨滴一样,落在镜月几乎被火焰烧焦的心脏上。
镜月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没有什么比希望不平凡而更平凡的了。”
这句话,足够表达他的立场。
“好吧,可是你不能否认,和夏尔在一起,无论对你还是对她,都没有一点好处。你希望无时无刻地跟在她身边,如果可能,你甚至希望将她囚禁,杀死,一块一块分吃,直到融化得再分不出彼此…...属于月之力量的黑暗负面,已经在腐蚀你的灵魂,让你失控了。
我想,夏尔适合更加简单的,不会带给她伤害的人,比如,“说到这里,西西弗斯看了一眼镜月后面的洛基。
”那边的白精灵先生,我就觉得很合适。”
西西弗斯这句话,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将里面的怪物放出来一样。镜月的面容扭曲了一下,猛地爆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恐怖吼声,刮掉了身前的地面,直接震碎了西西弗斯的神力。
“别想,永远别想,打她的主意!”
吼声震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灵魂中的痛苦,甚至震破了空气,震穿了比赛场的地板,让一大堆金币暴露了出来。
镜月瞳孔变得细长,眼白消失,暗蓝色的双眼死死盯着西西弗斯,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西西弗斯的头从肩膀上拔下来。
西西弗斯惊恐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甚至隐隐约约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西西弗斯自念了一句,又温和地笑道:“好吧,不管你怎么说,你都得承认,夏尔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们两个中任何一个获得幸福。你的**,迟早会葬送你们两个,让夏尔沦陷于无法解脱的泪水与痛苦之中。
等你想通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说完,西西弗斯问了个礼,干脆地消失了。
充斥赛场间的神力缓缓散了,观众们从自己变成干尸的惊悚体验中脱离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暴露在赛场中央,破裂地板下那一堆一堆的金币。
可没人敢去抢去捡。
即使除了西西弗斯与镜月外,在场并无第三人知道他们的对话,观众们也都不是傻的,惜命的贵族与法师们,都感觉到镜月那具无可挑剔的身躯之下,独属于天地的法则力量。
那是神的旨意,他则是神的化身。
“我想休息了,接下来交给你们。”
镜月看起来有点疲惫,单手插进口袋,无视所有人期盼的解释,独自走入休息室。
冰冷坚硬的显影水晶躺在口袋里,瞒过了所有人。
镜月还想看完夏尔接下来行动,确保她真的安全了,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