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孔安在那里,我们得过去。”
南亦站立的地方正是孔安所在的地方,他们原先似乎正在谈事情。
白言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杨姐,我过去不好吧……”
杨葵被她气到,冷笑了下,“不想要这个机会早点说,何必这个时候来为难人!白言尔,你还想不想混娱乐圈了?”
白言尔硬着头皮过去了。
孔安是个中年人,胖乎乎的,笑起来像个弥勒佛。
杨葵介绍道:“孔老板,这个就是我们言尔,明天要去试镜您投资的剧。”
孔安乐呵呵地笑,看向了白言尔。
白言尔笑了笑,眼眸微弯,“孔先生好。”
孔安说:“不愧是杨经纪人,又挖到形象这么好的苗子。”
杨葵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打太极,只说白言尔形象好,可是演员更需要肯定,不过,白言尔现在什么作品都没有,有张脸总好过没有。
杨葵让白言尔敬酒。
原先一直站在一旁的南亦终于开口了,“孔先生,您先忙。”
孔安说:“南律师,等等,大家见面了就都是个朋友。”
他在商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不一样的眼力劲,白言尔年轻又美貌,刚刚在那边打招呼的时候,南亦就时不时走神,视线却紧紧地跟随着她。
南亦是个名律师,他需要和南亦打好关系。
更重要的是,南亦背后的家族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但是南亦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难搞,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他对这个小明星感兴趣了,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孔老板对杨葵介绍南亦:“小杨,这是南亦律师,你们都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杨葵更是人精,连忙转了向,“南律师好。”
一边的手拍了下白言尔的肩膀,示意她打招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言尔笑意不达眼底,不冷不淡道:“南律师好。”
南亦抿着唇,不苟言笑又冷漠。
只简单地回应了杨葵,却冷着白言尔。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杨葵心想,该不会白言尔哪里惹到他了吧?
孔安却觉得有戏,如果白言尔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他又何必这么冷漠,更不用刚刚偷看人家。
打完了招呼后,几人就暂时分开落座了。
欢迎晚宴正式开始。
来来往往的人越发多了,场上的男子大多注意到了白言尔,蠢蠢欲动,但却没有多少敢真正上来的。
男人大多都喜欢猎艳。
但他们在猎艳之前都会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对于白言尔这样级别的美女,男人们宁愿放过也不肯上去碰得满头包。
有几个下定了决心,最后还是被她没有什么表情的冷漠给吓跑了。
杨葵也发现了这样的状况,心里冷哼了下,男人的德行,他们现在还摸不清白言尔的身份,如果知道她是不知道几百线的小明星,只怕就会涌着上来想泡她。
白言尔坐了一会,就起身去洗手间。
只是,还没到洗手间,就看到了明目张胆在禁烟区走廊抽烟的男人。
南亦倚着墙壁,手里虚虚地夹着一支烟,他西装里头穿着薄款的格子背心,偏偏有了几分儒雅。
只是那冰冷的眼神,轮廓分明的脸,消去了为数不多的儒雅,转而冰冷。
他看到白言尔过来,站直了身体,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
两人之间的视线隔着青色的烟雾,朦胧了几分。
白言尔率先移开视线,淡然地走了过去。
南亦还在抽烟,白言尔被呛了下,又是薄荷味,她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她以前对这个味道也没有什么感觉,三年前醒来后,她闻到就不舒服。
连哥哥也讨厌薄荷味。
南亦叫住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线冰冷,“白言尔,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让你出来卖美色?”
白言尔心里的怒火倏然就被点燃了。
她嗓子滚动。
只是笑了笑。
心里骂他有病,还把他祖宗都问候了,结果突然想起了南亦的儿子,以及他儿子水灵灵的眼睛,心里一软。
又收回了那些骂人的话。
南亦嘲讽:“不是说了不想再看到你么?”
白言尔恍然未闻,抬眸轻笑了两下,“有病。”
南亦最后看了她两下,“转行当明星了?呵,没资源,还是被抛弃了?你来这里是来求孔安帮忙么?”
白言尔脚步微顿。
身后,南亦冷得如同寒潭一般的声音继续响起,“孔安不会帮的。”
白言尔转过身,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以及,变态。
她的心里忽然有些堵。
一阵阵的疼痛后是空空的落寞,她忘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忘记。
白言尔进了洗手间。
*
第二天一起床,白言尔赶去了试镜的地点,只是那边的人告诉她,她并不在试镜的名单上。
也就是说,她没有试镜的资格。
等候试镜的人很多,听到了这样的回答,都情不自禁地将眼神落在了白言尔的身上,充满了鄙夷。
娱乐圈多的是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连面试资格都没有,就直接过来了。
白言尔气得胸腔疼。
她出公司大楼的时候遇到了孔安,孔安一张弥勒佛的脸,仍旧笑意满满,意有所指,“白小姐,有时候姿态得适当放低。”
白言尔勉强自己露出了笑容。
眼眸里冷光流转。
孔安也不在意,擦肩而过的时候将一张卡片塞到了白言尔的手里。
白言尔低头一看,冷嗤了下。
卡片是一张邀请函。
孔安举办的私人聚会,在一家私人会所。
门口杨葵的车子正等着,她早就收到了消息,现在正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发火,“那边的人就没说为什么突然不让试镜角色了么?”
杨葵发着火,满满地就熄灭了。
白言尔上了车,杨葵看了眼她手里的卡,“是什么?”
白言尔还没说话,杨葵就抢走了,“孔安给你的?”
“嗯。”
“今晚去。”她的语气不容反驳。
然后凌厉的视线在她脸上扫视着,“你得罪了什么人?”
白言尔侧头看着窗外,春末了,枯枝已经有了新叶,很浅显。
杨葵启动了车子,汇入了长长的车流中。
“吃饭么?去哪里吃?”
白言尔想了想,随便找了家就近的西餐厅。
杨葵皱眉,“还没赚钱就这样乱花钱。”
白言尔眼里流露出笑意,“过一天,算一天,今朝有钱今朝花。”
西餐厅里人很少,杨葵还有事情,所以两人只简单地点了意大利面和蘑菇奶油汤。
白言尔才吃了口,杨葵眉心微动,提醒她:“好歹是个演员,少吃点。”
白言尔的视线却落在了隔壁桌上。
一个穿着小西服的男孩子独自一人坐在了餐桌上,他的面前有意大利面,也有牛排,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西点。
大多只咬了几口,就放下了刀叉。
最后吃到甜点的时候,他的眼睛才亮了亮,吃光了小布丁。
白言尔也很喜欢这家餐厅的甜点,尤其是小布丁。
她眉眼弯弯,眼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是南亦的儿子。
南亦怎么放心儿子这么小,一个人让他出来?
不过她和他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白言尔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
白言尔用完餐,南瑾夔也差不多吃完布丁了。
他今天和家里的司机叔叔还有保姆阿姨一起出来的,司机叔叔在车里等他,保姆阿姨就在不远处。
他不喜欢别人老跟着他。
南瑾夔还想再吃一个布丁,不过,爸爸平时不让,保姆阿姨虽然坐得远,但是还是会看到他的举动的,而且一定会跟爸爸打小报告的。
南瑾夔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小钱包,招手结账。
他脸色平淡,淡淡地抬起眼皮,问了句,“你好,今天是谁做的布丁?”
服务员有些讶异,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小顾客为什么问这个。
小顾客年龄虽小,但是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手里结账的卡更是非富即贵,服务员不敢怠慢,去后厨叫了今天的甜点主厨来。
南瑾夔从钱夹里拿出一大叠,换了英语,“叔叔,我很喜欢你的布丁。”
主厨是外国人,外国有这种小费传统,虽然有些惊讶钱的厚度,但还是自然地收下了。
南瑾夔从椅子上滑下。
杨葵穿上了外套,随意地跟白言尔说:“你看看,有钱人家养孩子都是这样,没有金钱观念,也只给钱,而不给时间和精力。”
白言尔听着,心里疼了一下。
笑笑:“或许不是没有金钱观念,而是,对于我们来说数量很大的钱,对于有钱人来说,也只是给小孩子的零花钱罢了。”
杨葵点点头,“也是,不过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南瑾夔也看到了白言尔,他记得这个阿姨上次和爸爸吵架,不过他喜欢这个阿姨的长相。
白言尔对他一笑,就想路过他。
南瑾夔却抓住了她。
“阿姨。”
杨葵笑了,调侃道:“小少爷,她不是阿姨,她是姐姐。”
南瑾夔立马改口:“姐姐。”
白言尔问他,“怎么了?”
“你认识我爸爸吗?”
白言尔还没回答,杨葵就问:“你爸爸是谁?”
“南亦。”
南瑾夔眨了一下眼睛,眼眸里的黑色浓郁,一双眼睛水光四溢,格外好看。
杨葵想到了什么,突然热情了起来,“哦,你是南律师的儿子啊。”
南瑾夔却下意识地靠近了白言尔,警惕地盯着杨葵。
白言尔眼底的笑意荡漾了下,蹲下来,把他当作一个大人般,认真地回答:“不认识。”她又看了一下四周,“你一个人来的吗?你爸爸也放心你一个人吗?”
南瑾夔没有说话。
他的手被白言尔握在了手里,柔软又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姐姐很亲切。
听保姆阿姨说,他小时候还有见到妈妈的照片,后来再长大一些,爸爸就把妈妈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来,还不允许他问妈妈的事情。
南瑾夔沉默了一会儿,说:“姐姐,我叫南瑾夔……”
白言尔听到了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想起了这几个怎么写,她接了南瑾夔的话,“是不是这个瑾?这个夔?……”
她拿出了手机,在手机里打出了那两个字。
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
她脑海里突然有根神经抽痛了一下。
南瑾夔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白言尔也不知道,她太阳穴隐隐作疼。
却还是说:“我叫白言尔。”
南瑾夔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倒映了满满的她,“白姐姐。”
他看了眼白言尔背后,那是带他出来的保姆。
南瑾夔轻轻地皱了眉。
保姆就停住了脚步。
南瑾夔说:“白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吗?”
他皮肤白,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被他看着,再坚硬的心都会柔软下来。
杨葵拍了拍白言尔的肩,“南亦儿子长得还真不错,被他这么看着,我都不忍心拒绝了,你就送他回家吧,这么小的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出门的,也没人跟着。”
白言尔弯腰抱起他。
南瑾夔的脸倏然就红了,像一个红苹果,他闻到了白言尔身上好闻的味道。
白言尔没有开车,杨葵把车钥匙给她,“你送他回家吧,我办事的地点就在这附近,结束后开车回来。”
南瑾夔心情挺好,“白姐姐,你平时做什么啊?”
因为车上有小孩,白言尔开车很慢,“我现在想演戏,就是拍拍照啊之类的……”
南瑾夔“哦”了声,“白姐姐,你是演员啊,那以后是不是会在电视上看到你?”
“希望如此。”
南瑾夔告诉了白言尔他家的地址。
原来他家就在市中心,车子没开多久,就到达了。
寸土寸金的豪华公寓,白言尔探头看了一下摩天大楼,“瑾夔,你爸爸妈妈会下来接你吗?”
南瑾夔抿了下嘴,笑,“白姐姐,我只有爸爸。”
白言尔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天南瑾夔没有妈妈啊……
那天的那个女人原来不是南亦的妻子。
白言尔有些心疼,她声音很温柔:“白姐姐送你进大楼吧,下次不要一个人乱跑了哦,你爸爸可能在担心你了。”
南瑾夔跳下车,握住白言尔的手,“爸爸在工作呢,他才不会发现我不见了。”
他继续卖惨,只可惜,他的话音刚落,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爸爸黑而沉的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亦看了儿子一会,移开了视线,眸光越发冰冷,眉峰下压,眼眸里暗潮汹涌。
他薄唇微动,“白小姐,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你私自拐带我儿子,已经涉嫌犯罪了。”
南瑾夔拉着白言尔的手越来越紧,他很紧张,“爸爸,白姐姐没有拐带我,是我自己想跟她走的。”
白言尔安抚地捏了捏南瑾夔的手,毫不示弱,“南亦,你就是这样照顾孩子的吗?他才这么小,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出门?!是,我知道你工作繁忙,但你能不能有一点父亲的责任感……孩子这么小,很容易出事的,孩子生下来,就应该对他担负起责任!”
白言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么多。
只是她看到南瑾夔对南亦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
南亦垂在两侧的手越发的用力,他薄唇抿成了薄薄的刀刃,怒意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