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揪着疼,他很想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又或者,哪怕是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也好。
一条黑布近乎占了她巴掌大点儿的脸,却也能看出她脸色的苍白,在这个鬼地方,大男人都会觉得受罪,更何况是个女人?
素叶蒙着眼,听到年柏彦这么说后,眼眶就湿了,她不再多说什么,紧紧咬着唇。
“两位可真是恩爱啊,年柏彦,你还算是个男人,能为了自己的女人来这种地方。”文森笑道,“听说你弟弟当年也被绑架过,结果你宁可让你弟弟被撕票也不愿意放弃钻矿是吗?啧啧,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什么温柔乡英雄冢的,这句话送给你最合适。”
年柏彦站在那儿,任由文森的冷嘲热讽,待他的笑声落下后他冷淡开口,“文森,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身上,马上放了我太太。”
“你这个人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擅于虚张声势,明明已经处于下风了,还能理直气壮到让对方气矮。”文森说着,冲着巴罗打了个手势。
巴罗走到素叶身边,一下子将蒙在她眼里的黑布扯开,然后给她松了绑。素叶这两天全都被蒙着眼的,一时间有点不适应眼前的光线,等视线缓和了后,这才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年柏彦,一时间鼻腔就开始泛了酸。
“柏彦——”她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紧跟着想要冲向他。
一支枪却稳稳地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叶叶!”年柏彦心口一紧,冰冷地盯着巴罗,“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一定不会让你善终!”
巴罗没吱声,倒是文森开了口,“年柏彦,你也别太激动,这交易都是有规则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经过这种场合,等我们签署了文件,你老婆自然会还给你,现在,还不能让你们团聚。”
巴罗按着素叶的肩膀,命她坐在椅子上。
素叶不想让年柏彦担心,便照做。
只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被枪指着头的感觉简直糟糕极了。当黑漆漆的枪口就冲着太阳穴时,当对方只要轻轻扣下扳机时,可以想象得到血和脑浆乱飞的情景,谁能不害怕?
怕死,是人的本性,这是后天改不了的事。
她很想像革命烈士似的对着文森大吼一声,要杀要剐随便你,又或者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扬拳打向文森,但,事实上她真的是怕死和怕疼。
她还没有勇气这么大义凛然,更让她顾忌的是,年柏彦果然就是一个人来的,他是个傻子!
年柏彦微微眯眼,刚要开口,就听有人敲门。
文森不悦,顾律师走上前去开门。
素叶这才看到这名顾律师,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脑海中的画面再次浮现,又转头看向文森,一个有可能的念头闪过大脑,那股子怒火就开始随着血液而沸腾。
顾律师总是跟着文森,那,当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文森?
正想着,有名手下从外面进来,报告,“先生,有个小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附近,被我们的人逮到了。”
文森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紧跟着举枪指着年柏彦,怒,“你小子跟我耍花样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毙了你?”
“我是一个人来的。”年柏彦十分冷静地回答,面色不惊。
素叶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里,其实她更希望对方是年柏彦的帮手。
文森仔细打量着年柏彦,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对手下命令,“带那个人进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
手下退了出去,很快地,就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道懒洋洋的嗓音由远及近。
“哎哎哎,别揪我这件衣服啊,订制款很贵的,一枚扣子都能抵你一条命的价钱了。”
素叶听出这人的声音,失声,“纪东岩?”
年柏彦也听出是纪东岩的声音,怔楞,转头看向门口。
这边,纪东岩已经被他们扯了进来,近乎是五花大绑的。进了门口,见年柏彦看着自己的目光转为不满和严肃后笑了笑,“真是好奇害死猫啊,我原本是找你喝酒的,没想到看见你开着车离开了家,我想你肯定是去什么好地方所以就跟着,年柏彦,你的爱好可真独特,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