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问那句话吗?”真够自恋的!
她嘴硬不承认,外赠男人一个白眼仁。
宫衍低笑:“咱们的孩子肯定要比你我还要好看,我很期待呢!”稍顿片刻,他轻咳两声,解答媳妇儿所问:“嬷嬷说我娘长得很美,我应该是像她吧。”云轻舞暗忖:“没羞没臊,孩子还没影儿呢,就什么话都往外说,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父皇现在是帅大叔,由此可见,年轻时一定比你还好看。”她这话一出,宫衍的脸色当即就微微生变,然,那变化刹那间功夫都不到,而她此时正好盯向火堆,所以并没有看在眼里:“我给你说啊,越是和你相处,越是觉得你不是坊间百姓口中盛传的冷面太子。”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在他人面前一脸的冷漠高冷范,却在她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难不成这人有双重人格?云轻舞这么想着,心中禁不住生出好奇来。
“你不觉得?”
宫衍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问。
“……嗯,远远看着你时,你确实够冷,可咱俩一碰面,你就完全颠覆了我对你形象的认知。”音落,云轻舞脑中忽地闪过一道领过,顿觉自己好傻。
是啊,她好傻!
彼此相爱的两人,又岂会在对方面前装酷,摆出个冷脸?
他是因为喜欢她,爱他,才将自个最真实的一面流露在她面前,而这点,他也有说过不是?傻瓜,她就是个傻瓜,还想些乱七八糟的,觉得他有着双重人格。摸摸鼻子,云轻舞嘴角漾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而后抬头看向男人,半眯眼道:“在我眼里,你有点邪气,嗯,还有那么点坏。”尤其是做那种事时,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
啊呸呸!她又放飞思想了,好丢人有木有!
伴着欢脱的心里活动,云轻舞脸上的温度骤然间提升。宫衍自然有留意到她双颊泛上红晕,只见他眉梢斜挑,含笑问:“我有点邪气,有点坏?”云轻舞尽量平复好心绪,感觉脸上的温度也消散不少,方将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轻嗯一声,熟料,男人轻浅带笑,又夹杂着些许暧昧的嗓音又扬起:“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很邪气,很坏,嗯,还会说你喜欢这样的我呢!”他眼底染上戏谑的笑意,看得云轻舞不争气的再度双颊发烫。
丫的坏起来还真是没边了,说话虽隐晦,个中意思却表达的再明显不过,瞅着男人挂着坏笑的俊脸,她没好气地瞪眼道:“不许那样笑,也不许再说那样的话。”
宫衍柔声反问:“我有说错什么吗?”
“你就是个坏人。”云轻舞没看他,小声嘀咕道。
“我是坏人?”宫衍眼睛眯了眯,似乎极为喜欢这反问的语气。他就爱看小丫头的别扭样,这样的她真可爱!
云轻舞脸皮不薄,又岂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深意,于是乎,她勾起嘴角,眸中波光流转,定定地看着他,且用和他一样的语气反问:“殿下不这么认为吗?”宫衍修眉挑出抹好看的弧度,静默片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坏人。”音落,他停顿片刻,头微偏,还朝媳妇儿眨眨眼:“夫人难道不喜欢为夫这个‘坏人’?”在‘坏人’两字上,他咬音极重。
我滴个神,咱脸皮后,可与眼前这厮作比的话,简直没有半点可比性。
某女服了,是打心底服了,因此,她接连丢给某太子两个白眼仁儿,决定晾这厚脸皮的家伙一会。
就在这时,从洞口猛地吹进一阵冷风,云轻舞抱臂不由打了个哆嗦,随之又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揉了揉还有些微痒的鼻子,她将下巴搭在膝上,垂下眼帘还真不再与男人说话。
逗弄媳妇儿玩是好玩,可太过的话会生出什么后果,他只要稍加一想不难想到,基于这点考虑,他见好就收,站起身,绕过火堆,在亲亲媳妇儿身侧坐下。
“媳妇儿……”伸出长臂,揽人儿靠在自己怀中,他轻柔的嗓音在洞里扬起:“不逗你了,乖,好好睡一觉。”云轻舞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俊美的侧颜,看着他浓黑的修眉,看着他微颤的长睫,看着他如玉柱般的高蜓鼻梁,以及他如樱花般好看而精致的唇。
怎么看都令人心神迷醉,让人自甘沉沦在他无边的魅力中。
“我还真有点困了呢,外面冷,你唤小黑到洞里来吧。”脑袋在他温热的胸前蹭了蹭,她枕在了他的腿上,慢慢地轻阖上了双眸。
有他相伴在此,好暖心!她心里暗叹。
宫衍垂眸,眼里流转着道不尽的柔情,他看着她的睡颜,耳边听着她轻微匀称的呼吸声,无声喃喃:“谢谢你,陪着我!”
静寂的山洞里,除过偶尔响起“滋滋”的火花声,就是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估摸着云轻舞已陷入沉睡,宫衍看向洞口唤小黑进来歇息,却被其出言婉拒,对此,他只能轻叹口气。他清楚对方对自家媳妇儿有好感,但媳妇儿是他的,即便他们已经是朋友,他也不能将自己深爱的女子,不能将自己的妻让给对方。
“睡吧,我的妻,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轻抚着她的睡颜,他俯首到她耳畔,轻轻地道出一句,而这一句如加深睡眠的咒语,令云轻舞睡得愈发睡得香甜,然,不知何时,云轻舞的眉儿蹙在了一起,好似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喜烛摇曳,重重轻纱荡漾,少女头戴精致的流苏凤冠,身穿火红嫁衣,端坐在宽大舒适的喜床边,她双手互握,置于膝上,嘴角漾出一抹极其甜美幸福的笑容,可从她握在一起的双手上,还是不难看出她此刻有那么些紧张。
过了今晚,她就会真正成为他的妻子,单单坐在这想那么一下,心跳就失去了常率,原来,她竟已爱他深入骨髓。
少女想到这,眉儿禁不住微蹙。
“阡陌,我爱你深入骨髓,甚至可以为你舍弃生命,你呢?你是否又同样深爱着我?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要嫁给你,你又是否能明白我的心?”她暗忖,握在一起的双手不由收紧,再收紧:“我信你说的每句话,所以,阡陌……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火红的嫁衣,穿在少女身上明艳而动人,就如烈日下灼眼的蔷薇,绚烂夺目。少女五官精致绝伦,一头乌黑入丝绸般的秀发柔顺地散落在脑后,齐眉的刘海下有一双水润莹亮,宛若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睫毛长而卷翘,在额前流苏晃动下微颤。
她很美,美得出尘,美得飘逸,此刻就那么静坐在喜床边,也让人不有自己地感到呼吸一滞,片刻都挪不开眼。
“公主,锦瑟伺候您先吃点东西吧?”
听到耳边飘来的声音,少女低垂的眼睑抬起,望向侍立在一旁的紫衣女子,她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浅笑:“我不饿。”紫衣女子名锦瑟,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是一小花仙。打小相处,她们两人的关系好的与亲姐妹无二。
“你以为阡陌哥哥是喜欢你才娶你的吗?”浓郁的芬芳在鼻尖萦绕,声音飘渺不定,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轻谩:“他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你,娶你,只不过是他要实现梦想的第一步,我才是阡陌哥哥喜欢的女子,更是他想要真心迎娶的新娘。”随着音落,一身量纤细,身着粉色衣裙的娇俏女子霍然出现在喜气浓郁的内殿中央。
“媚儿公主,今天是我家公主和阡王子的大喜日子,请你别在乱说。”
锦瑟身形一闪,很快挡在了少女身前,以免这不速之客对自家公主不利。
“两个傻子,让我告诉你们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吧。”这说话的少女是妖族的雪媚公主,她鄙夷地瞥了锦瑟一眼,道:“蝶舞,想听我说接下来的话,就让你面前的小花仙站一边去。”
“雪媚,你想说什么随你,我听着便是。”
蝶舞,嗯,也就是头戴流苏凤冠,身穿火红嫁衣的少女,只见她起身从锦瑟身后走出,淡淡地盯向眼前一脸不善的少女:“我很早就知道你也喜欢阡陌,可是你该知道,阡陌喜欢的人是我,现如今我们已大婚,你不祝福便也罢了,反倒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这样的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她不得不承认,这从小被她视为好友的妖族公主,其姿颜与她相比,丝毫不逊色。
“没错,我和你一样也喜欢阡陌哥哥,可你后面说的话一点都不对。”雪媚说着,脸上浮起讽刺的笑容:“此刻,你的夫君,我的阡陌哥哥已率魔族大军攻向了你神族,蝶舞,过了今晚,你神族将会消失在六界之中,而魔族和我妖族无疑成为这六界的新主宰,届时,阡陌哥哥会用比今天还要盛大的婚典迎娶我做新娘,蝶舞,那时的你就是个灭了族的可怜虫,每天不仅要看着我和阡陌哥哥如何恩爱,还要承受我的欺压,你觉得你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媚儿公主,你……你别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就能伤害到我家公主。”锦瑟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她的声音明显在发颤,脸色也微微显出苍白之色。蝶舞在她身旁站着,眼角余光自然有扫到她的神色变化,顿时,她心中燥乱不安起来,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她凝向雪媚,语气依旧轻淡,道:“如果说完了,还请离开。”
雪媚与她四目相对,挑了挑眉,道:“你不信?”
“我凭什么要信?”蝶舞反问。
“蝶舞,我虽然很讨厌你,但作为朋友,我不想你在感情上输得太难看,所以专程赶过来与你通个气,既然你不相信,算我自作多情好了。”言语到这,雪媚眼神复杂地深望她一眼,方续道:“阡陌哥哥的梦想我从小就知道,我还知道他是有意接近你的……这么说吧,为接近你,为讨你喜欢,他不仅改变性情,且改变了喜好,让自己慢慢和你的擎天哥哥神似,从而取代擎天那个冷面神在你心目中的份量,从而让你喜欢上他,爱上他,心甘情愿踏入他专为你设下的陷阱。你也是个傻的,身边明明有一个相当疼你,喜欢你,爱着你的擎天哥哥,却……”
蝶舞没于袖中的双手收紧,按捺住满心震惊和燥乱,定定地注视着她,截断她的话,道:“够了,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吗?”
“爱信不信。”雪媚冷哼一声,翻个白眼道:“我就等着看你明天哭呢,蝶舞,你可一定要撑住,千万别一听到噩耗,就承受不住去寻死。”说完,她腰身一扭,没了踪影。
当眼前的身影刚一消失不见,蝶舞的脸色就刷地变得惨白,她转向锦瑟,道:“说吧,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语气虽听不出什么波澜,可她认真的眼神,还有凝重的脸色,让锦瑟根本无法再继续隐瞒自己偶然间听到王和王后的谈话。
“公主,我……我……”嘴角动了动,她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口。
蝶舞闻言,身子晃了晃,颤声问:“爹爹和娘真是那样的说的么?”锦瑟点头。蝶舞顿时只觉心口钝痛不已,素手轻扬,眼前就出现了一面水镜,她定定地注视着镜面里不停变换的场景,没有,没有那个人,宴席上不见其身影,寝殿周围十多里地外也不见那人的身影,他……他真率领魔族大军,联合妖族去攻神族?
喜欢她,爱她,娶她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他为成就梦想的一个幌子?
他在利用她,从一开始他就在利用她?
不想相信,她真得不想相信,往日相处时的点滴,还有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温馨而真切,他怎么可能骗她,甚至利用她,通过她来谋取神族?
痛,心口好痛,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只因魔族里的气氛太过诡异,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早些发现这诡异的气氛?傻傻的,痴痴的坐在这华丽,满是喜气的殿宇中,等着他在宴席上应酬完回来共度.良宵,傻,她就是个大傻瓜!清凉的泪涌出眼角,沿着她绝美出尘的脸庞滑落而下,但下一刻,她素手又是一挥,眼前的水镜立时化成淡淡的水烟,弥散于空气中。
抬起手,她一把摘下头上的流苏凤冠,毫不眷恋地丢到了地上,拭去泪水,她眼神决然,道:“走,咱们回去。”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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