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大怒,暗暗心惊,急忙将怀中一把神砂取出,乃是当年准提用乾坤鼎炼化了一点戍土之精而得,后乾坤鼎归还太上老君,这神砂却赐予了地藏王菩萨。
神砂一出,漫天撒下,打得血海水花迸溅,那无数怪手俱都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的白骨,却是再也不敢伸出水面了。
地藏王菩萨见稳住了阵脚,凝神喝道:“是阿修罗族哪位魔王在此偷袭,可敢报上名来!如此藏头露尾,就不怕遭人耻笑吗?”
血海翻滚涌动,一根水柱突兀地冲天而起,上面显出一人。
只见此人生有九头,每头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长的甚是奇异凶恶。
那人张口吐出一串黑焱,闷哼了一声,声若巨钟,震得脚下血海荡起无数涟漪。
如雷轰鸣的声音说道:“本王乃是阿修罗王毗摩质多。地藏王菩萨,莫非你就认不得我了么!”
地藏王菩萨闻言冷笑道:“贫僧还当是谁?原来却是你在这儿藏头露尾地偷袭!你毗摩质多堂堂四大阿修罗王之一,竟作此小人行径,岂不令人耻笑!本该惭愧无地,掩面奔走才是。今反在此高声扬名,张显陋容于天地之间,令得天地亦为你赧颜失色,当真是无耻之极!”
毗摩质多听了这番话,气得暴跳如雷,满面赤红,青筋暴突,哇哇大叫之间,喷出一团团烈焰,往地藏王菩萨席卷而来。
此乃阴火,不伤皮肉,专烧人魂魄,沾上一点,便即魂飞魄散,死状痛苦,外表却看不出半点伤痕,最是阴毒。
地藏王菩萨也知道厉害,不敢硬接,只得将额头一抹,显出一颗舍利子悬在头顶,舍利子上又生莲花,垂下道道金光,护住全身。坐下莲台也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一时竟将毗摩质多的阴火挡在外面。
便见半空中无数火焰围着地藏王菩萨不住旋绕灼烧。地藏王菩萨却在莲台之上端坐不动,周身金光闪闪,毫发无伤。
毗摩质多大喝一声,九头翻转,将每头千眼尽数对准地藏王菩萨,发出漫天血光,笼罩天地。
地藏王菩萨突见对方使出这般神通,躲闪不及,竟被罩在血光中去了。
地藏王菩萨麾下一众佛徒眼见得此,俱都大惊失色。
须焰摩佛道:“这毗摩质多道法高深,非等闲可比。眼中红光进攻时可摧金断玉;若是笼罩一片,又如铁桶一般坚固,着实厉害。今地藏王菩萨被他困在眼光里,如何解救?”
众佛陀俱都彷徨无计,忽听金光威声佛叹道:“若是毗蓝婆菩萨在此就好了。他那绣花针专刺人眼,岂容得这毗摩质多如此嚣张!可惜毗蓝婆菩萨却复归了截教。”
当此时,金光威声佛连叹了几声可惜,把身边几个原本也是出身截教的佛陀心里都勾起了思念,一时俱都无心战事。
旁边其他的佛陀们却都心生厌烦,意味难明地盯了金光威声佛片刻,就听光明功德佛冷飕飕地道:“金光威声佛此言何意?莫非眷念截教恩师,也想背叛我佛,前去侍奉通天教主么?”
金光威声佛闻言一愣,随即扫了光明功德佛一眼,不屑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莫非有人叫你监督贫僧的么?”
此言一出,几乎在场的所有出身截教的佛徒俱都变了脸色,齐齐拿眼看向光明功德佛。
光明功德佛见此,不由有些手足无措,面色涨红地道:“贫僧只是看不惯你长阿修罗族志气,灭自己威风罢了。你们这些人平素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一个个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连成一党,排挤他人。今地藏王菩萨也是你们同门,见他遇险,为何不救?对着我凶算什么本事!”
金光威声佛闻言,冷冷一笑道:“我们在佛门地位本就敏感,兼之大道无常,即便一师所授,亦是各有所得。因此平素言行与众不同,却又关你甚事?你只看到地藏王菩萨被困血光之中,却不知他有无量功德护身,虽然看似凶险,实则却似危实安。贫僧又为何要过多担心!”
光明功德佛闻言气怒不已,指着金光威声佛半晌不能开口。却见前方血光之中此时却在发生着异变。
大抵天地之物,相生相克,没有哪一种可称为绝对的强悍。水火可以相克这是常理,但从严格的定义来讲,不同的水与水之间其实也可以互溶相克。就如冰水可以使人冻伤,热水可以使人灼伤。但二者相遇成了温水,便是无害的了。
因此聚宝盆的金光可以压制五色神光,万佛汇聚的佛光也可以压制五色神光。这便是所谓同类相克,以量多为胜。
地藏王菩萨被毗摩质多困在九千只眼睛所发出的血光里面,危机重重。但他身为华莲净土之主,“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大誓愿感天动地,早已身具无量功德,一身修为精纯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