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奶奶?”
“哼哼......墨家八根竹子足足来了五根,好大的场面啊?让跳蚤奶奶猜一猜,是白先生归秦的时候,你们从魏国缀上他的吧?师兄给我的任务是保护白先生,你们这算是什么?一路上秘密跟踪,居然跟到了蓝田城里,别告诉你奶奶我这是暗中保护白先生呢!”
跳蚤微微冷笑,既然出了墨门,她就不会对墨家再有什么感情,养大她的师兄是例外,这几根‘竹子’却不会令她手软;刚才这些人说的话被她听到了大半,齐国别墨固然是要对白先生不利,这几根竹子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心了,师兄对她自然是有恩的,对待旁人的手段却向来都是狠辣已极,若是被他认定白先生是‘起攻’的罪源,可不会因为在栎阳见过白先生一面就手软。
日渐清醒的苦酒就如当日的聂诸一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白家庄产生了一种依恋,对草儿、对白越氏、族人、甚至是顽固的杨朱,都渐渐产生了一种仿佛亲人般的感情。尤其是白栋,这些日子从栎阳到白家庄,她是看着那三十六家蒙学馆从无到有兴建起来的,也是看着无数饥肠辘辘的灾民领了白家的粮食后,是如何流着泪感谢上天的,更是看到了白栋为天下女子健康计,花费了无数心机说动赢连,到蓝田来搞这个‘大女试点’......
白栋的所作所为就仿佛润物的细雨,正在一点一滴泽润着她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叫白栋小子,而是改称他为‘白先生’了。
“齐国别墨虽然不被巨子认同,不过他们所说也是有些道理的。自从白栋将精盐制法献给魏婴......”
“是交换!”
“无论怎样都好,天下无人不知魏婴早有打破均势、吞并别国之心,如今天下盐利在手,更生虎狼之意;齐国为了抬高盐价,已与魏国不合,庞涓更是提点十万大军驻扎在卫齐边境,大战一触即发!跳蚤......师姐,你虽已离开墨门,也该知道‘兼爱非攻’是我墨门最高的原则,无论是首阳正统、或是相里伍家别墨、甚至是南方的邓陵子,都要一体维护。白栋若真是故意挑拨魏齐纷争,扰乱天下,就算巨子视他为友,也是无法维护的。”
黄竹叹道:“这次是齐国别墨通知了巨子,白栋是在首阳一脉的范围内,首阳山如果不管,他们就要出手了。所以巨子才会......”
“哼,难道巨子要杀白先生?”
“当然不是,白栋是巨子十分看重的人,不然也不会派师姐保护他了;不过齐国别墨也占了些道理,巨子当然要首先调查清楚。以如今看来,白栋所为皆符合我墨家兼爱天下的原则,唯有以盐利挑拨魏齐之事,似乎包藏祸心,我等这不是还在秘密调查麽?”
“调查个屁股!白先生办义学、捐献粮食,救了多少人!相里伍家的老祖宗不是吴国的伍子胥麽?怎么吴国没了,就自认为是齐国人了?哼哼......姑奶奶就不明白了,连齐国的巨商都为了白先生拨粮十万石,他们却视白先生为‘起攻’罪源?你们不用调查了,可以立即回到首阳山,替姑奶奶告诉师兄,有我在的一天,就没人能伤害白先生,首阳山若敢对先生不利,来一个我废一个,相里伍家的人来一个我杀一个!你们几个还不走?真要姑奶奶动手麽!”
送走了墨家五竹,跳蚤忽然心中一紧,转头向城门口望去,只见几名白家游侠正保护着白栋向城外而去,看方向应该是去窑口,才算松了口气,纵身上了马背,向白栋追去。
想起齐国别墨的难缠之处,跳蚤不觉皱紧了双眉,墨门就是这点不好,无论你为天下人做了多少好事,在他们看来都是应该的;若是有一点做得不好,让他们以为是引起天下祸乱、可能导致战争的罪魁祸首,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刺杀你。
天下之墨有三,靠近秦国的首阳山为一脉,被世人称为西墨;齐国的相里伍氏为一脉,被世人称为东墨;势力覆盖楚越的邓陵子为一脉,被世人称为南墨。这三家个个难惹,胸怀救世大志却经常不讲道理,这次幸亏是师兄先处理,还只是派人仔细调查,若换了是东墨和南墨,恐怕直接就派出杀手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提醒那个臭小子?可师兄还在调查他,我要是这样做了,就是与首阳山彻底决裂、与东墨、南墨为敌。可若是不提醒他,也实在让人担心。”
心里想着白栋,‘白先生’就忽然变成了臭小子;跳蚤微微撅起小嘴儿,面上似笑非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