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庸州实际上是从德高分离出去的。
所以,在德高人的心中,庸州就应该是德高的附属。
而在庸州人的心中,庸州就是因为比德高强,所以中央才将庸州分离出德高。
德高人才辈出,文人辈出,他们喜欢嘲笑庸州人野蛮,粗鲁。而庸州人则喜欢说德高骗子多,德高骗子,德高骗子,这句话在庸州几乎成了口头禅。
两个市长期以来就有矛盾,再让两个本来有矛盾的领导主政两市,可想而知是什么结果。
有一次,据说两市闹得最凶的时候。
德高有个县城某一段主要道路需经过庸州地界,庸州当地的那个县县委书记下令在一段十多公里的马路上,设立了两个收费站,过往车辆一律交买路钱才能过路。
而德高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帮卡车司机纠集了一百多人,直接冲卡,庸州收费站的十几个收费员被打死两个,有三个被逼跳河还淹死一个,一共三条人命。
这一下,矛盾激化不可收拾,两个县在当地聚集了上万人,最后省公安厅一个副厅长带了一个从外地调了一个武警支队过去才控制住局面。
这件事情最后甚至还惊动了公安部。
两个县领导当即撤职查办,受处分的领导不计其数。
事情最后是平息了,可是地域之间的矛盾反而是越来越深,相互攻击,相互拆台的事情明面上不敢做了,可是暗中却愈演愈烈。
邵永强上了车,陈京就让他坐伍大鸣旁边,他自己则坐在了后面。
陪同领导下来视察,作为秘书长来说是个劳心劳力的活儿。
尤其是德高还出现了那样的事情,更是操了一肚子的心,陈京坐在后面,恰好可以闭目养神。
想小憩片刻,心里却装着事儿。
从德高到庸州这一路,伍大鸣从多方面就德高的情况向陈京征求了意见。
伍大鸣是何许人也,德高的情况他虽然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眼,但是内面的问题他却了然于心。
现在对他来说,德高是庸州之后省委树立的第二个标杆,关系到全省的发展大计和全省各市的发展信心。
如果现在对德高动大手术,会不会把德高这几年发展所积累的一点成绩全部否定调?这个标杆还会不会存在?
作为省委一把手,他必须要通盘考虑。
对这个问题,陈京不好发言。
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有可能左右一个人的命运,作为秘书长,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
再说了,车上人多言杂,虽然陈京和伍大鸣说话不大声,但是会有有心人留意。
很显然,陈京的很多回答,伍大鸣并不满意。
其实,陈京心中对伍大鸣的心态还有更深层次的把握。
那就是,不管怎么说,殷林还是靠拢他的,算是他提拔任用的干部。相比这一点来说,陈京不具备这个心态。
伍大鸣讲原则,但是也重感情。
伍大鸣是下不了决心,很犹豫。
“秘书长,您的水杯!”冷不丁一个声音响起。
陈京睁开眼睛,看见肇易把水杯从前面的位置上拿给了自己,他接过水杯,点点头道:“谢谢你了,跟着书记出门,身体还吃得消吧!”
肇易笑笑,道:“领导都能吃得消,我们哪里有吃不消的道理?”
陈京淡淡的笑笑,抿上了嘴唇。
肇易却道:“秘书长,这次到德高视察,我看到了一些事,也听到了一些事。对德高我认识也更清楚了一些,我觉得自己犯的错误不小,对不起书记和您对我的信任!”
陈京微微皱眉,笑道:“你这话得过于严重了,你有你的分工,服务好书记就是你的核心工作。在这一块你做得不错,至少书记很满意!”
陈京指了指车窗外面,道:“看到外面了吗?不管是山上的植物,还是田里的庄稼,抑或是老百姓说话的口音,这里和德高一摸一样。你走到街上,如果不看那些带有地区名称的招牌,你不会认为自己是走在庸州的大街上。
可是,这个地方和德高却完全是两个世界,提起德高人,他们就说‘德高骗子’。”
陈京嘿嘿笑了笑,道:“小肇,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能够明白这些所有的道理。作为领导干部,在什么位置不重要,干什么工作也不重要,关键是心在哪里。
心的位置不对,一切就会出现问题,全部都会紊乱。
德高和庸州时代交恶,为什么?就是因为双方心的位置都不对,哪怕是文化传统,语言,生活习惯,风俗习惯什么都一样,只要心不在一个点上,一切都是空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