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我亦赠你一句话,若你日后再落入我手,定让你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夏侯云歌不屑一笑,再不停留,转身离去。
船上依旧光线晦暗,夏侯云歌低着头一路走向船顶。大船在海上浮动,夏侯云歌站在船顶摇摇欲坠。船上燃起浓浓烟雾,顺着海风吹向轩辕长倾所在北方,在深夜之中混淆敌方视觉,便是祁梓墨的下一步计划。
看来祁梓墨打算在烟雾正浓时,弃船遁逃了。
夏侯云歌看到,大船的另一端,已有人在准备数艘小船,静待时机一到,众人弃船而逃。
祁梓墨只有千余人马,即便善战水面,亦不是轩辕长倾万众之军敌手,唯有暂且逃离从长计议。
浓烟越来越重,缭绕在海面之上,难以视清方向。只能隐约听到北方传来无数的箭矢划破长空之声,随后唰唰落入海水,再无杀劲。随后有隐约的嘈杂之音,还有人怒声吼着什么,混乱一片。显然彼方,已自乱阵脚。
论海上作战,轩辕长倾确实不是祁梓墨的敌手。轩辕长倾是北方人,大漠黄沙,仗剑马背,行军作战无数韬略皆适合陆地。而海面与陆地虽都是征伐杀戮,却截然不同。祁梓墨是南方人,而这一步棋,只怕在八年前迎娶夏侯云歌时,就已有所谋划,只待一朝临战以对。
遥远的北方海面,已被重重烟雾包笼。
夏侯云歌抱紧手中无数黄色碎片,即便凤袍金色绣纹可以在夜里反光,亦不能确保对面之人可以看出异象。况且,她孤身站在船顶,目标太过显目,再拖延很快就会被发现。
许是上天垂怜,对面射出无数鸣火弹照明,将夜下海面照亮恍如白昼。
就在此时已有人发现夏侯云歌,大喝一声,“什么人!”
夏侯云歌忙抛出手中残碎凤袍,随着呼啸的海风,飞旋着漫天起舞,飘向北方……
“我乃夏侯云歌!望南耀海军襄助!”夏侯云歌对着北方大喊一声,亦不知在这漫漫黑夜,混战之际,能否听见她的声音。
已有人奔上船顶,夏侯云歌再不犹豫,殊死一搏,纵身跳入大海。
身后传来一声叩拜,“参见少主。”
“噗通”一声,海水淹没而来,夏侯云歌再听不见船上声音,拼力向着北方游去……
浩瀚海水吞掉她所有气力,依旧拼力挣扎,生怕祁梓墨的人跳海追来。不知游了多久,终再游不动,幸好海面上到处断骸残片,得以一块浮木借力喘息片刻。
许是祁梓墨的人正忙于安排潜逃事宜,抑或是海面太过广阔,追击失了准确方向,致使夏侯云歌并未发现后面有人追来。
为今,只担忧轩辕长倾的人马,是否将她当成敌人,射杀在海水之中。
终于在浓烟之下,隐约可以看见对面通明火光,而兵将的呼喊之声也渐渐清晰。只是太过嘈杂,根本听不清楚在喊一些什么。
夏侯云歌咬紧牙关,忍住手脚无力,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只要游向那数艘战船,不管以南耀皇后的身份,还是摄政王妃的身份,都能保得一命。
现在的轩辕长倾,是她唯一逃离这片大海,远离祁梓墨的唯一生机。
必须抓牢,必须抓住……
夏侯云歌的意识越来越沉,翻卷的海浪击打而来,四肢百骸好像散了架,在向四处飘散。紧紧抓住手边浮木,才不至被卷到海水之下,惨入鱼腹。
紧紧咬住下唇,咬破皮肉,渗出血来,刺痛唤醒涣散意识,也不知随着海浪飘向哪里,依稀听清楚那群人在乱声喊着什么……
“摄政王……”
“摄政王……摄政王落水了……”
轩辕长倾落水?
夏侯云歌不禁想到了梅兰竹菊的怕水之态,心头浮上一层寒意。
只怕轩辕长倾根本也不会水!
这个时候,轩辕长倾落水,是好是坏,她已没有心思精力细细捉摸。就算轩辕长倾死了,战船上还有上官麟越,总不会见死不救,至少她现在身份特殊。
就在这时,又听有人在喊。
“摄政王在那边!快快……”
“噗通噗通”好像下饺子一般,传来无数声跳水之音,哗哗一片水声翻腾,似有很多人往这边游来。
夏侯云歌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却双眼发黑,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手中浮木渐渐无力抓紧时,力气耗尽的身体,一点一点下沉,手中浮木从手中渐渐脱离,飘远。昏沉的脑海中浮现南枫笑若晨光的容颜,他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歌歌,歌歌,歌歌……”
“你给我醒过来……”
耳边传来一声咆哮,如霹雳响雷灌入耳中。
夏侯云歌混沌的意识,渐渐被拉回现实。脑海中浮现一丝清明,眼皮却似千斤重,无力睁开。在那满是腥咸气息的海水中,有一双苍劲臂膀,紧紧抱着她,给了她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