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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两人向前,朱达眉头皱的更紧,他能感觉到这二人有几分肆无忌惮,但这也能理解,王虎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精锐,对自家这边另眼相看归另眼相看,却不会高看太多,乡下把式值得甚么。
不过这二人开始几步随意,接下来却慢了,他们对视一眼又谨慎的观察四周,两侧列队的青壮手持长矛,尽管在寒风中却队列严整,看着好似一堵墙,在这堵墙后面,还有人在游动,想必是随时机动的后手,几个要紧的高处都有人把守,起码是两张硬弓在预备着,在这样的布置下,想要求生突围,就只有抓住站在不远处孤零零的年轻人,可那年轻人身后十余步还站着一位弓手,真要想有什么动作,那位也不是吃素的。
开始是大步流星,但接下来越走气势越低,步幅越来越小,等距离朱达十步左右的时候,两个人直接停住不动,不敢向前走了。
十步已经足够近,他们甚至能看到朱达上翘的嘴角和眼神中的轻蔑,这两人丝毫意识不到自家的无理和放肆,反倒觉得朱达给了他们下马威,心中难免有些恼怒和不满,不过随即注意到朱达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冷笑,以他们的经验,下一刻很可能是血溅当场。
这些念头只是转瞬间,王虎也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很快就是平静下来,自家是过来投奔,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何必这么敏感,正经是该低头就要低头,该弯腰就要弯腰。
王虎冲着身边同伴使了个颜色,两个人也没有继续上前,就站在原地躬身抱拳施礼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过来投奔秦老爷,还请朱家小哥引荐。”
“你当日来怀仁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田庄,今天要来投奔也该直接去城里,为什么直接来这边,你是怎么知道的?”朱达沉声问道,声音很冷。
听到这个问题,王虎和同伴都是直起身,他们很是诧异的都是看向朱达,谁能想到几个月之前的细节还能记得这样清楚,他们两个人的诧异让整个田庄都紧张起来,董家兄弟的箭已经搭在弦上。
就这么愣了片刻,气氛愈发紧张,两侧手握长矛的青壮已经准备将武器平端,就在这个当口,王虎却笑出声来,重新躬身抱拳施礼,笑着说道:“事情很简单,王家在怀仁县衙里有一名旧识,自从护送秦老爷回来,那旧识就和王家实时通信,关于秦老爷和朱小哥的事迹在太原也知道一些,再说了,我王虎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秦老爷这边动刀子的事应该都是朱小哥管着,所以先来和朱小哥打个招呼,由朱小哥引荐,这样才合规矩。”
王虎的这番话,让场中众人放松了下来,朱达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对方这番话合乎逻辑,挑不出什么毛病,而且从根本的利益上来说,王家也没有按插什么眼线到这边的道理,如果王虎是真心过来投奔,朱达是欢迎的,他需要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武夫,这个人可以起到当年袁标袁师傅的作用,那三年中,朱达觉得自己成长的很快,到了现在,朱达还觉得自己有很多要学习的,而王虎和身边是这个人如果名副其实的话,就是很好的老师。
“二位远来,朱某这么真是怠慢了,还请在这边歇息一晚,接风洗尘后再带二位进城。”朱达笑着说道,这次说得很真诚。
王虎那二人也能感觉气氛的松弛,他们刚要客气几句,却发现朱达突然直起身,呆呆的看着北边的天际,他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诧异的回头跟着看去,在北方的天际有几道烽烟升起,看着并不显眼,却很是惊心动魄。
大同边镇的烽烟在五年前有十几年没有燃起,再燃起的时候吓坏了很多人,然后断断续续的出现了三年,让边镇附近的居民对这个信号麻木不屑,直到蒙古马队出现在大同边镇的原野上,洗掠烧杀,摧毁一切,那场血淋淋的灾难距离现在还不到半年,每个人都不敢再麻木不屑,整个田庄都已经骚动起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有些混乱。
“......鞑子,鞑子......”
“......鞑子又来了,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有些人喃喃说道,有些人则是慌张的声音都变了调,王虎二人则没有那么慌张,他们二位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庄内众人,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幸灾乐祸。
朱达两边各看了眼,抬高声音喊道:“慌什么,忘了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