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更大的事情。
木莽子道:“夫子以为,天下之势如何?”
巫贞喝了一口龙宝坑里的一种土茶,笑道:“洞天之中,尚问国事?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已!”
木莽子也笑道:“此老生常谭。”
巫贞笑。
木莽子又问:“巴国之外,世道究竟如何?”
“礼崩乐坏。”
木莽子又笑道:“仍是老生常谭。”
巫贞笑而不言。
木莽子道:“巫子,我至今没弄明白,你到底信谁?信孔子之说?还是老子之说?”
巫贞道:“我信天道。”
“那是老子了?”
“非也。天子出事了,当然应由他之父来收拾,因此,我信天道。”
木莽子笑。
笑毕,木莽子道:“巫子,那些都是空事,再教我对奕如何?”
巫贞笑道:“你进步神速,大出我意外。再教,我怕已不是对手了。”
木莽子笑道:“猫儿教老虎,最后总有绝招不教的。”
二人摆开前些日子共同自制棋盘、棋子。
木莽子施施礼道:“请巫子先手。”
巫贞执白,木莽子执黑,二人先在对角星位分别放白黑两子,称为座子,是为最大限度限制先手优势,因为当时没有贴目。
下了两盘,木莽子见先生无意中打了一个呵欠,料想是乏了,提议停棋。
收好棋子、棋盘,巫贞的精神又来了。
木莽子又想起“那美人”说过还有一册书,于是道:“《山经》到底是什么书?”
“《山经》,我也未曾细读过,走马观花过,记载的是天下的山山水水。”
巫贞努力回忆,把能记起的一些内容,讲给木莽子听。
木莽子觉得,对书中记载的同一座山,巫夫子和瞫梦语所讲的大不相同,但从师父的讲说中能够在脑海里(当然他认为是在心脏里)形成一个立体的图画。
比如,当巫贞讲到“西山经华山之首,曰钱来之山……西四十五里,曰松果山……又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一座一座山峰的方位很清楚,就像地图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出现。
而瞫梦语所讲的,大多是一些怪诞的动、植物以及那座山上的神是什么,想到哪里讲到哪里。
木莽子有超人的空间思维能力和超人的想象能力,从见识的角度出发,他更喜欢巫贞的讲说;但从自己的心思出发,木莽子更喜欢听瞫梦语讲说,而且她的记性明显比巫贞好很多,他喜欢她说话的声音、动作和表情,与内容无关,尤其是对自己一个人说话。
还有一点,他很高兴的,就是几人一起聚会时,每当说到《山经》或者其他书上的事情时,巫城会因不感兴趣或者以不屑一听为荣而主动离开。
天气渐渐开始暖和起来。
按“天人合一”理论,人心也开始活跃起来。
巫城虽然与水仙之秘密约会渐入佳境,却始终未忘外间的花花世界,尤其未忘你死我活的武力争斗,常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叹息。
这一日,太阳上了树梢,巫城方才习惯性起塌,习惯性用了朝食,在龙宝寨中无精打采转了一周,发现除了木莽子在房中观什么书,以及平常看家的水民等年纪较大的人, 大多不在,纳闷暗道:“人都到哪里去了?怎未有人来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