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难撑,被迫命令杀出军营,向后方撤离。
巴军追出十余里地,主帅巴秀令勿追穷寇,回转来缴获了楚军粮草,焚了楚军军营,迅速撤回巴峒。
屈容一路后撤,数十里才收聚住败兵,清点人数,两万多人中,连死带伤,三股折了两股,就近无现成的屯兵之所,为稳军心,他率残军退到有“川黔咽喉,云贵门户”的武陵(今常德)。
不到两个时辰,一场漂亮的偷袭战结束,这是总体上处于防守态势下,巴人在最近几年内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其不意而又取胜的规模以上战役。
事后,中将军巴秀认为这一仗取得胜利,有相当的运气成分,其中一半的功劳应当归功于楚将屈容的疏忽,包括其对敌情探察的失误;如果不是担心将来两个方向上同时受到巨大压力,他不会提出这个大胆的偷袭行动。他认为,这次冒险很难再对楚国人重演,但是是值得的。
却说楚将费无庸受主将屈容节制,看到从古丈坝军营燃起了烽火,不是不来救,而是在半途遭到巴军虎安山部和郑大兴部的顽强阻击。
按之前计议,巴军阻击军队应当事先埋伏在费无庸的必经之路上,多伐树木,用横七竖八的树木造成障碍。因为这里正好是一段斜度不大的上坡路,两边是不高的山峰,但树木密集,大部队无法快速通过。
可是,由于到达指定地点的时间晚了,尚未完成工事,楚将费无庸已率军怒冲冲赶来,巴军只得用人肉筑长城了。
巴军先放了一轮乱箭,由于地形狭长,效果不是太好。
随后,利用己高敌低的微弱地形优势,阻击楚军。
通路太窄,费无庸虽然兵众,却无用武之地,肺都气炸了,命令杀开一条血路。
虎安山部年青一代武士的代表人物荼天尺、相真、瞫英、楚畏(驰无畏)等人,率第一“纵队”挡在第一道防线,与楚军接上战。
虎安山山师伍百长、身经百战的瞫鸢此时尚未直接接敌,他和相美等人的任务是第一道防线的武士战死战累,或者被突破,再顶上去,算是第二道防线。
牟诚、朴延沧、郑大兴、瞫梦龙、盘芙蓉等人,则在最后一道防线,并同时防止背后被楚军偷袭。
瞫鸢见荼天尺等人,越战越勇,有点失落,对身边的表弟相美道:“大江后浪推前浪。我,真老了!”
相美当然不赞同他的看法。
冷兵器时代,虽然年青力壮要占优势,但瞫鸢正值壮年,算不上老,可是他身上多处战伤,且数次复发,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常以此为恨。出征之前,瞫伯本是要他留守虎安山,他坚决不愿,才与山师伍百长樊小虎对调。
此战前,瞫鸢要求首轮接战。瞫梦龙不同意。牟诚知他性倔,同意他作为第二道防线。
相美正要答话,只见第一道防线的武士边战边退,显然是抵挡不住倍于自己的楚军的前死后继。
瞫鸢道:“该我们了上!”
相美止道:“兄长不忙。我还有一把利器!”
相美命令训练成熟的浪卒上前助战,接替伤了的、累得不行的战友。
浪卒冲上去,就像不知死为何物一样,楚兵素闻巴人不怕死,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怕死的巴人,最前面的楚兵顿时有点懵了,被杀得向后退了二十余丈。
此前,虎安山部族的武士虽然听说过浪卒的敢死,但多数人并未亲眼目睹。
浪卒这一接战,并肩战斗,就连自以为视死如归的舟师伍百长荼天尺,也为浪卒之间的密切配合和不令退永远不会后退的精神吃了一惊。
虎安宫公子瞫梦龙站在稍高处观战,为浪卒今天的表现既喜且惊。
与瞫梦龙怀有同样心情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离他二十余步的山师主将牟诚,他对站在身边、随时准备出击的儿子牟忠轻声道:“或许,你说得对,浪卒,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
楚将费无庸大怒,亲手杀了两名后退的楚军百夫长,方才制止住继续后退的势头,拼了命向巴人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