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了他,送给他一个新的代号“龙四”。
龙水峡中人更搞不明白的是,他们的大洞主似乎越来越喜欢木莽子,过些日子,又要请他去“屈膝“谈话。
木莽子利用来之不易的自由,想办法借外出之机,以“屎遁”招术,单独去自己进龙水峡来的洞口,想要逃跑,可是,令他不敢相信的是,那洞子进去不到一里,大量石头在不该坍塌的时候已经坍塌,阻住了归路。后来再去,同样失望而返。
无疑,这是一个要命的打击,他无可奈何选择在龙水峡大洞生存,与丹部族的龙佑等武士,还有七花、八花等女子,成了朋友。
——木莽子讲到这里,酋长老早已听得呆住了,这时道:“你原来是去了龙水峡!难怪找去找来,没有踪影。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过,干龙洞曾是我们进出的通道,后来路消失了。你能从仇人的手掌心里,活着回来,实为不易!鹰神有灵!快给我看看救你的鹰神图!”
木莽子取下颈饰,酋长老边看边赞边叹,好大一会儿,才还给木莽子,道:“后来呢?”
木莽子不想继续讲他的故事了,因为下面的故事可能会引起“那美人”的伤感。
“后来呢?”酋长老追问道。
木莽子看了一眼瞫梦语,瞫梦语也道:“后来呢?”
木莽子听她也这样说,继续讲他的经历——
回乡,是木莽子挖空心思思考的事,多次寻找归路,均告失败。
两年余后,他想到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从龙水峡大洞人视为禁区的白虎巴人布了“鬼兵”的道路出龙水峡,再看外面有不有回龙宝坑的路。
于是,他暗暗充分准备,直到当年夏季,不辞而别,沿着“鬼路”出发。
三日后的傍晚,他到达了洞庭庄后面的那个洞子,却发现被一道怪异的、厚厚的木门挡住了去路。
试了好几次,居然没有办法打开那道木门,木莽子想到用火烧,但很快否决了,因为那样会引来外面的人,他不想又莫名其妙地落入仇人的手中。
他想到的第二个办法用剑将木门削出一个口子,虽然费时,但动静很小。
自个心中计议下,他打算半夜下手。
常说“吉人自有天相”,木莽子的狗屎运到了。
当晚深夜,月儿高照,木莽子正准备向木门开剑,却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咳嗽声,于是贴在木门上细细听。
一会儿,里面有人来打开木门。
木莽子暗喜,躲到月色照不见的地方。
从木门里面出来一个老者,一手各提一个竹篮子,不知他要做甚。
木莽子屏住呼吸,直到老者向那些巫俑路去,才轻手轻脚钻进洞内。
木莽子进了洞子,借着里面插在一块中空的石头上的一支小火把,见里面堆了很多的杂物,主要是柴草,还有一些罐子,不知装的什么。
木莽子先去洞子口,脸贴着洞口看了看,发现外面是一个宽敞的土坝子,坝子里面,是一个村庄。
木莽子认为,此时不能出去,必须先弄清楚庄子里是什么人,于是藏在洞子里。
等了多时,见那老者提了两个竹篮,回来了,关好那道门,抽了那支火把,出洞而去——木莽子不知道,这是洞庭庄主木子三,借着月光,悄然去为下面那些守卫虎安山的“鬼兵”勇士(巫俑)送血食。
木莽子藏在洞里,打算等那半夜还在忙碌的老者也去睡了,再出去查看。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后颈部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疼痛,差点叫出声来,用手一摸,起了一个疙瘩。
很快,他感觉那疼痛在迅速加剧,立即明白中了毒。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但感觉极为不妙,要想活命,只有出来求救,村庄里是不是仇人,暂时管不了了。
木莽子还未跑出洞,倒于地上——后来,他多次进那个洞,想要找到对自己下毒的元凶,就地正法,可是没有找到,至今不明白是什么毒物袭击了自己。
等到苏醒过来,木莽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塌上,知道是到了一个叫洞庭庄的地方。
正是昨晚为木莽子“开门”的老者,在第二天早上发现了中毒的他,救了他的性命。
慢慢恢复的木莽子,感觉这庄子的主人木子三对自己不错,但似乎也像龙水峡中的大洞主一样,对自己的颈饰,特别有兴趣,问这问那,虽然没有任何逼供。
当时,木莽子对天坑之外差不多算是一无所知,对外面的新形势,没有太多认识,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很多年前的部族仇恨之中,而在龙水峡丹部族中的遭遇,更加强化了他的这种认识;他不知道巴国统一多年,内部主要矛盾不再是部族之间的矛盾,而是统治与被统治者之间的矛盾,更不知道巴国面临被吞并的生死关头,主要矛盾已经转移。
因此,从龙水峡中得到的“生存经验”,准确说是保命的办法,让他再一次在陌生的部族和陌生的人面前选择了“沉默”,什么都不说,又被当成了傻子,以至于后来成了“习惯”。
———木莽子讲到这里,酋长老道:“再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