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吻。关墙下的那些骑兵,都是尔朱度律在河北所招募的浪荡子弟,自披上尔朱氏的虎皮以来,向来是横着走,哪里受得了这等恶声恶气?于是一干人纷纷喝骂着,自称是奉命执行公务,威胁长孙毅赶快打开关城,不然就要踏平此关。
长孙毅就知道会是这个效果。他转过头,笑呵呵的和周怀洮商量:“怀洮兄啊,我也看到了,我告诉他们这是军营,可他们却不听,还威胁要强行进攻。依照本朝军法,这时咱们应该怎么办?”
有人冲撞军营,营中自然是要反击。但是周怀洮明白,这轘辕关乃是地地道道的坚关,假称军营不过是避免朝廷追究的托辞而已,自然是不适用军法的。更何况,城下的尔朱氏骑兵虽然不强,却不是好惹的主,他们既然披着尔朱氏的虎皮,那么就代表着尔朱氏的脸面,哪能够随意去打呢?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孙参军,你从哪学来的这副说辞?眼下广州战事还未结束,两支府户军都不在——即使在的话,也不好随便挑衅尔朱家,否则咱们这阳城和广州恐怕都不得安宁。你是我家郎主的得力僚属,怎好给他添乱呢?”
长孙毅并非逞强好事之人。弄清了其中的利害,他也收敛了情绪:“好吧!咱们就这样守着,再不理会他们,让他们在外面吃风!”
……,……
墙下的骑兵继续叫嚣着,威胁关城内的守军开门,却发现再没人搭理,顿时就失去了大半劲头。叫门的幢主策马回转,问后方的统领道:“统领,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真的攻打关城?”
“你猪脑袋啊!这么高这么厚的关墙,要咱们这些骑兵怎么攻?”统领指着关墙上的城门楼骂道。
幢主唯有低头挨训:“是属下孟浪了!统领教训得是!”
统领却低头不语。其实,他何尝不是孟浪了呢?原本是在城南抢了伊水酒肆,得了许多财物和数十瓮珍贵的酴釄美酒,又得知伊水周家住在这阳城郡,所以主动接了出城搜捕太子的累活,私自率领麾下骑军来到这里,想找这周家打打秋风。可谁能想到,这阳城、河南两郡交界处,不知何时居然立起了这么一座坚关!
到了这会儿,他才忽然记起,那伊水周家的家主,便是现任河南府户军大都督、广州刺史周惠,之前曾担任过阳城太守之职。而这座轘辕坚关,显然就是那周惠在任时修起来的,用来保护他的辖下和宗族。
对于周惠,河北之人大多听说过,曾与南军陈庆之一同驻守北中城,五日间三十余战,迭次击破城外的攻势,将河北五十多万大军挡住了大半个月。由此人重修这轘辕关,安排关内的防御,别说他这千余骑军,便是人数再多十倍也无可奈何;而那守关的军将,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他们的叫嚣和威胁,丝毫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很显然,这秋风怕是打不成了。统领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下令退后宿营,来日收兵返回京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