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地道。
沐兰好言好语地安抚了她一阵,等她气消一些,才问道,“她又说我什么了?”
“她那弯弯绕绕的原话儿我学不来。”黄黎没留意那个“又”字,立着两条秀眉气愤地道,“提到招赘,又说什么本事了得,赔上名声逼着人家求娶之类的……
虽没有指名道姓,可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在说你嘛。
她自家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才攀上皇家那根高枝儿的,倒有脸来编排你,我呸!”
沐兰闻言不由冷笑,心说这梁苡薰越来越嚣张了。
这阵子她应邀赴了几场花宴,几乎每一场花宴都能瞧见梁家母女两个。梁苡薰因为先前的事情一直对她怀恨在心,仗着准王妃的身份几次三番地寻衅,只她不吃那一套,不曾得逞罢了。
先前也不是没有对她冷嘲热讽过,不过碍着场合和身份,还称得上含蓄,今日的言辞便十分露骨了。在李家操办的花宴上,对着人家的准媳妇儿和儿子说三道四,黄黎骂一句“没教养”都算是积了口德。
这已经不是教养,而是人品的问题了。那些个一意拍捧不分香臭的小姑娘跟着起哄也就罢了,却不知阎静萝是怎样想的,居然还能同她们坐在一处,当真不怕辱没了身份。
梁苡薰当众说出那样的话儿,阎静萝也觉面上无光。若放在以前,她是不屑同梁苡薰这种浅薄的人来往的。
先帝在世时,她是最受宠的公主的女儿,新帝登基,她依旧是最为尊贵的长公主的女儿,自小到大,她最不缺的便是夸赞。什么知书达理,什么端秀大方,什么品貌无双,赞誉满满。
她也一直觉得自个儿是这世上最纯良最有胸襟气度的女孩儿,可那日在茶楼里目睹的,以及正月十五那晚所经历的那种如堕地狱般的痛苦,叫她意识到,她并没有自个儿以及周围人所夸赞那般至臻志美。
她恨杜舜文,枉她纡尊降贵,将一片真心痴付于他,他却在她最绝望最需要救赎的时候,嘴里喊着旁人的名字,绝情地弃她而去。若不是她的长公主母亲派出的侍卫及时找到她,她只怕早已变成那群疯子脚下的亡魂。
她更恨解沐兰,论容貌,论才情,论身份地位,她都比解沐兰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解沐兰算什么,不过是个下贱的妾生女,得了个诰命,自认高贵罢了,凭什么抢走她先看中的人?
那个拨动了她的心弦却又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她彻底失望了,不会再心存半分痴迷。她得不到的,不,应该说是她不想要的,旁人也休想得到。
总有一日,她会叫杜舜文后悔如此轻慢于她。在此之前,她要让那个叫她饱尝挫败与失意的解沐兰好生体会一下她经历的所有苦痛。
梁苡薰同解沐兰不和的事情她早有耳闻,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原想利用梁苡薰做点子什么。谁知她明示暗示多时,梁苡薰就是不开窍,只会翻来覆去地耍耍嘴皮子工夫。
这个跳梁小丑是指望不上的了,那个黄黎说不定倒可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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