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流行的裙子幅数越来越多,从四幅到六幅、八幅,又增至十幅以上。
沐兰今日穿的便是十二幅的月华裙,褶裥从腰间延伸而上,像初初绽放的七彩莲花一样包裹在胸腹之间。她个头原就高挑,叫这身衣裳一衬,显得身材愈发修长窈窕。
李沧一眼瞧过去便痴怔住,听见安老太君咳嗽一声,脸上一红,赶忙垂下眸子,客客气气地同沐兰见礼。
安老太君并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老顽固,哪会不知李沧如此猴急地跑来接她们是为哪般?聊得几句闲话,便说要去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叫红玉扶着她回房去了。
丫头们自也识趣,纷纷退到门外,厅里只剩下沐兰和李沧两个,气氛也一如既往地令人不自在。
沐兰正想着说点子什么打破这份尴尬,就听李沧先了开了口,“你……脚上的伤可痊愈了?”
沐兰点一点头,“已经好了,多谢你送来的伤药。”
其实她并没有用过,他巴巴淘换来的伤药虽然很好,可比起解家祖传的金疮药要差得远。也亏得安老太君记得方子,配得一副出来,涂上不过几日的工夫伤口便结痂愈合了。如今脚底只有一条细细浅浅的白色疤痕,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
李沧轻舒了口气,又满脸惭愧地道:“幸好你伤得不重,不然我还有什么颜面来见你?那一日我本该去救你的……”
“那种乱糟糟的情形之下,想寻一个人难如登天,搞不好连你也搭进去了。你带着妹妹先行避回府里,才是明智之举。”沐兰微笑地说道,不由想起杜舜文来。
虽然她没有问过,可她心里明白,他是特地赶去救她的。也不知在那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的的人群之中,他是如何找到她的。
李沧见她说这话时表情平静,语气之中亦没有丝毫怨怼,心下不免有些失落。比起真个通情达理,他倒宁愿她言不由衷,对着他发个小脾气或者抱怨几句,这样至少证明她对他寄予了希望,曾想过要依赖他。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下来。
沐兰也懒得再寻话题同他搭话,两个各自捧了茶盏想着心事。
好在安老太君去的时候并不长,不一时便转了回来。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招呼一声,领着婆子丫头出了门。祖孙两个同乘一辆马车,李沧骑马随行在侧,穿街过巷,直奔李府而来。
到李府门前停住,李沧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地赶过来,亲自打起帘子。先搀了安老太君下车,正待伸手去扶沐兰,就听旁边传来一个娇怯怯的声音,“二哥哥……”
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裹着一件半旧的披风,白着一张脸立在那里,不是别个,正是郝玲珑。一时间说不出是惊是喜,脱口问道:“玲珑妹妹,你不是回韶南去了吗?”
郝玲珑怔了一下,随即眼圈泛红,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
听见李沧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哥妹相称,安老太君先自蹙了眉。
红玉见沐兰还叫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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