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郝玲珑腰身,将她从绳套里解救出来。
眼见着郝玲珑气息奄奄地瘫在他的怀里,一时间又气又怜,“玲珑妹妹,你究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处,年纪轻轻何至于就寻了死路?”
郝玲珑颤着湿漉漉的睫毛睁开眼睛,含糊地喊了一声“二哥哥”,脑袋一歪便又晕了过去。
这耳殿原是仓储用的,房梁极低,郝玲珑又非真个寻死,挂上去的时候便留了后路,双脚离开地面不过数寸。郝夫人怕她一不小心假戏真做把自个儿缢死了,狠命抬着她的双脚,挂上去的时候又不长,只颈子上留下一圈红印,连皮儿都不曾擦破。作出十分虚弱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借机赖在李沧怀里罢了。
郝夫人还当她真个勒到了,哭喊着抢过来,叫她拿胳膊肘悄悄顶了一下,这才知道她是装的。记着她的嘱咐,便拉着她的手反反复复地哭着“我的儿”。
李沧因自个儿迟悟迟来,险些赶不及搭救郝玲珑,满腔都是懊悔,哪儿还能留意到郝夫人的哭声假得很。拍着郝玲珑的面颊连唤几声,见她毫无反应,只当她快不行了,一面将她打横抱起来,一面对郝夫人急声说道:“郝世婶,我带玲珑妹妹去看大夫,先走一步,随后叫人来接你。”
郝夫人心知郝玲珑无事,这一看大夫岂不露馅儿了?哭声一滞,有些不知所措。
郝玲珑眼见装不下去了,“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玲珑妹妹,你醒了?”李沧惊喜地道,感觉她在怀里挣扎,唯恐摔了她,忙又矮下~身子。
郝玲珑稍加酝酿,便泪如雨下,“二哥哥为何要救我?我无家可归,亦无人可靠,与其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上,不若死了干净!”
李沧最看不得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儿,温言软语哄了半日,等她平静下来,才想起来问,“郝世婶,玲珑妹妹,你们不是回韶南了吗?”
郝夫人嘴唇动了动,才要答话,接到郝玲珑递过来的眼色,赶紧打住了。记着女儿的嘱咐,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道:“福哥儿,烦你照看玲珑,我去寻摸点儿水来。”
李沧怜意正浓,也不曾觉出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对,把头点一点。待郝夫人出门去,便又将方才的话问了一遍,“你们没回韶南,可是途中出了什么变故?既如此,为何不回府里去,却在这破庙栖身?
这一问,郝玲珑刚刚收住的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李沧叫她哭得心里跟猫抓一样,再三追问,她才哭着说道:“当初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们母女两个怎会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原当寻见二哥哥一家便有了依靠,谁知道……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多事,叫李夫人误会了,李夫人也不会……
唉,算了,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总归是我们娘俩命不好,天下之大,竟连一处容身之所都寻不到!”
李沧一向自诩聪慧,如何听不出她弦外有音?一把扳正了她的肩头,“玲珑妹妹,究竟是怎一回事?你把话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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