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一夜白头

;菲德的部下都愣住了，黑沼泽城既有茉莉和其他佣兵在，也有路德维希的部下，怎么会被恩德里达夺回？

    不过菲德他们很快就从贺曼那趾高气扬的态度中得知，原来早在恩德里达率领军队来与菲德会合前，他就留了一手。恩德里达不单买通了那些留在黑沼泽城的佣兵，而且还派出了一支军队驻扎在黑沼泽城东。那支军队与城内的佣兵里应外合，使用载具从黑沼泽城外的大片沼泽地通过，攻入黑沼泽城的唯一弱点。路德维希的部下根本没想到那片能让人深陷窒息的沼泽地会变成突袭的密道，所以毫无防备的冬国军都死在了突袭之中。

    夺回黑沼泽城只是一天之前的事情，不过从贺曼所说的话中能猜到，黑沼泽城应该被夺回了，毕竟那里的消息也不可能传回来那么快。

    菲德把拿在手里的亲笔信握紧，再用单手把它揉成一团，“原来已经收复了首都，看来恩德里达伯爵早就计划好一切。”

    贺曼再次哈哈大笑，“菲德团长，我可是一心忠于我舅舅的荣誉爵士，所以也不瞒你，我当初为了营救其他公国的贵族，我才假意顺从你。”

    其他人本都以为这个勋爵是寄生的懦夫，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们一巴掌。或许如今这一切并不都是贺曼的功劳，可是他并没有背叛他的舅舅这件事却确切无疑。

    等到马铃薯佣兵团的所有部众都离开佣兵卫国团的军营时，一些佣兵也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军营。他们或是往南边走，或是往西边走，但很少有往东边走的。

    “这就结束了吗？”菲德压低了声音，他的这句话只有阿娅娜能听到。

    直到菲德带领部下往西边走时，他都没见到贾多斯和李维尔的身影。当初怀着各种憧憬的三人均被恩德里达逐出了军营，菲德和他们都因为亚尼斯公爵遇刺身亡而失去了之前拥有的一切，失去的速度比流星滑落更快。菲德和其他部下就连亚尼斯公爵的最后一眼都没法看到，便要和这里道别。一想到一直以来的努力变成了泡影，队长们便难以排解这份苦闷，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菲德，马哲尼公国的未来…”

    “就交给恩德里达伯爵了。”菲德想起自己曾经担负的“窃国佣兵”的罪名，要是当初没有因为畏惧而逮捕恩德里达，那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或许恩德里达伯爵能和其他佣兵同心协力地对抗东奥古那帝国，亚尼斯公爵也不一定会惨死。

    菲德想起了萨蕾莎的脸，对方真的就是那个解开罗宾绳子的人吗？还是说与恩德里达有关…

    走在队伍最后的维托里奥没有再说一句话，年仅十六岁的矮个子商人在短短的半天里经历了两个重大打击。对于他来说，亚尼斯公爵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份希望，哪怕亚尼斯公爵软弱又无能，但失去了他的马哲尼公国将不会有半点复兴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菲德刚准备继续往独木城方向前进时，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维托里奥那一头卷发全都染成了白色。

    仅仅过了一晚，维托里奥的脸就像久病未愈一样干枯发黄，他的发色最为吓人，那是比蜡烛和石灰更白的白，不是银白而是惨白。维托里奥好像还对此不知，等到薇诺琪拿出镜子给对方时，维托里奥才看到了自己容貌的变化。

    “没事，不用担心我。”维托里奥刚想伸手去卷弄自己的头发，一小撮白发便掉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竟然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可想而知他的心是在多折磨的痛苦之下继续跳动着。

    利古立即把维托里奥带去进行检查，虽然他还没治过一夜白头的病，但他知道怎么让人减少掉发。

    除了维托里奥外，其他队长也都没有睡好。他们的脸上或是疲倦，或是失望，没有人能在一天之内从巨大的挫败感中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也包括作为团长的菲德。就连向来只看重钱的富兰克林也愁眉苦脸，仿佛那些金币是不能使用的废铁。

    “赛琳娜，这就是你所说的‘从来不会畏惧强敌’？”芬里尔相对比较正常，“在我看来啊，远远比不上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赛琳娜心情不佳，她没好气地回应道：“我们好像没有被敌人打败，而是被命运打败了。”

    “命运？我看不是，马铃薯佣兵团的失败之处是你们根本没有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上，你们仅仅是实力不错的佣兵，不是统治者，更不是救世主啊。”

    芬里尔故意把话说得有点大声，他的话也被菲德听到了。但菲德没有说什么，因为芬里尔正好说中了菲德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