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天的酒,钟剑脑袋昏沉靠在床头,借着昏暗的油灯,研究李锦睿送来的朝廷邸报,这是他从父亲书房拿来的,不同于世面上卖的那些,里面详细记录着河南战情。
他嘴中念念有词,不时遇到生疏的繁体字,结合上下文揣度着其中的意思。
阿秀打来洗脚水,放在床下,将他腿抬起,脱去鞋袜,汗臭味熏得她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做了一个鬼脸,将他脚放进水里,钟剑“咝”了一声,阿秀问道:“水烫了吗?我再去打点凉水来。”
钟剑看得入神,随口道:“没事,刚好。”
阿秀卖力的帮他搓揉着脚上泥垢,小声道:“听说小宛姐姐病了,你不去看看吗?”
钟剑放下邸报,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秀迟疑道:“今日她的贴身婢女小绿送来纹银二百两,还有一首小诗,你要看看吗?”
钟剑睫毛抖动了下,坐直身体,道:“拿来。”
阿秀狡黠的笑了笑,道:“拿什么?”
钟剑手指在她额头一点,道:“小丫头,讨打么?赶紧拿来。”
阿秀嘻嘻一笑,站起身,湿手在粗布衣服上一擦,钟剑问道:“李家送来那么多锦缎,为什么不给自己做几套新衣?”
“旧衣穿着舒服,还暖和,再说那些东西人家送来,日后还要还礼的,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钱置办。”
钟剑眼睛带着笑意,道:“就你小丫头懂得过日子?尽管去办吧,再说这次去河南,只怕我未必回得来……”
“哇!”阿秀扑倒钟剑的腿上,嚎嚎大哭着,声音抽搐道:“哥哥,能不能不去?阿秀现在就你一个亲人了。”
钟剑轻抚她的小脑袋,柔声道:“今日如果我不作为,只怕日后这大明再无乐土了。”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在初次碰头商议的时候,钟剑虽然没说,但是心中已经认定了,要保华夏的血脉衣钵,至于大明,他没有想太多,毕竟他们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
“哥哥,你要活着回来,阿秀也等你。”
“傻丫头!如果真是去送死,我才不会去呢,我的意思是怕要留着河南,但这南京城,我终究是要回来的。”
阿秀这才破涕为笑,踩着小碎步离开,很快从西屋提来一个檀木小锦盒,打开盖子,里面都是一些零碎银子,怕是董小宛把自己私房钱都拿出来了,估计还招人凑了些。
钟剑没有看那些银两,而是拿起面上一张信笺,只见上面用清秀隽雅的小楷写道:
“病眼看花愁思深,
幽窗独坐扶瑶琴;
黄鹂亦似知人意,
柳外时时好弄音。”
钟剑看着这寥寥数字,忍不住有些痴了,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感慨,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开口道:“小丫头,笔墨伺候。”
阿秀大眼看着钟剑,两个人对视了20秒后,阿秀悠悠道:“哥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