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榆哥外,其他都起床了。何大栓只匆匆用了两碗粥,便急急忙忙牵了牛出去吃草,临走前,何大栓嘴里还叨叨的埋怨说:“哎!怎的今儿起得晚了!起得晚了呀。老婆子你怎的也不晓得叫我起来!”
何曾氏一噎,白了他一眼道:“只准你起晚了,就不准我也起晚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何大栓轻轻一拉牛绳子,牵起牛就跨出门,丢下话道:“我懒得理你的那些歪道理。再不走,新鲜的嫩草就该被鱼篓子割完啦!”
清晨凉快,养有牛的人家都会一早去放牛,不止牛吃草,鱼啊、羊啊都喜爱吃嫩草。下西村专门养鱼的那户人家,村里人都叫他鱼篓子,鱼篓子最是勤快,每天摸黑就周山满地儿的割青草喂鱼。对于何大栓来讲,鱼篓子割完草,家里的牛儿可不就没得吃了?
前年从何元慧婆家买的那头牛,早已经长得威风鼎鼎、犁地时更是力大无穷,春耕秋收都帮了家里老大的忙。何大栓恨不得当孙子似的伺候着,牛的毛色是纯黑,他隔开几日还要给黑牛刷毛,刷得油光发亮呢。
真真切切的讲,这头黑牛是除了孙子榆哥外,何大栓第二个命根子咯。
清晨没瞧见儿子,何曾氏就问了张惜花一句,张惜花笑着告诉婆婆,家里盐巴、红糖皆快没有了,何生往镇上去买,顺道也给榆哥买点儿东西。
何曾氏就没再多问。
一直到了正午,还没瞧见丈夫的身影,张惜花就晓得何生不家来用饭,午饭时何大栓随口问了句,得知是去镇上有事,便没再继续过问。
张惜花忐忑间,直等到傍晚太阳落山,彩霞满天时,丈夫才步履匆匆地回到下西村。
张惜花接过何生手中的物什,掀起眼皮偷偷瞧了一下丈夫的神色,何生一直沉着脸,她也瞧不出来到底如何。
一整天没见着爹爹,榆哥挪着小胖腿要爹爹抱,何生张开手搂了儿子入怀。
榆哥一如愿窝在爹爹的脖子处,便咯咯咯地笑起来。
何曾氏笑道:“你刚家来,抱他做什么?瞧你满头的大汗,还不赶紧去擦擦脸。”
说完,何曾氏就要接过孙子。
何生没有拒绝,把儿子让给了娘亲后,见媳妇已经打了凉水,他洗了脸,擦干净汗。
夫妻两个人随后到了房里面。
张惜花提着心,出声问道:“何郎,怎么样?有消息没?”
何生重重地点了头,他咬着腮帮子,使劲儿板着脸不让自己失色。可眸子间的凝重早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张惜花催促道:“到底是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
“是何大奎!何大奎!”在妻子温柔的注视下,何生再忍不住,一双眼睛默默地泛红。
“那个天杀的!是他拐了阿聪走!”何生紧紧地捏着拳头,拳头上凸起的青筋显得十分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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