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幻想着它的主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夏长渊不禁想起旧日种种,心头实在难受的很,再也无法假装“忘记”了。
“才十年而已。”徐夫人的情绪似乎依旧清冷,平淡地道:“她若是活着,要走的路只怕才迈出第一步罢了。”
“那只狗要死了,所以眷念主人;你和我年纪大了,才会心怀故乡,挂念儿女……但我们的儿女却是正年轻。他们的人生才到精彩之处。”
正精彩演绎着的人生,一直朝着前面看尚且目不暇接,又怎么会有时间和心思去回想过去,感慨惆怅。
“我明白。”夏长渊轻轻叹息一声,抬头看头,道:“只是免不了会挂念。”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新年才过,徐家镇却隐隐更加忙碌起来,进进出出的人们,仿佛也格外谨慎了一些。新年初六,一辆宽大华贵的马车由八匹健壮的骏马拉着,缓缓驶进了徐家镇。
没有明确的公文。
但整个姑苏都似乎知道了,这辆马车之中,乘坐的,是皇后娘娘和元灵大公主。
皇后娘娘回姑苏省亲了。
“母亲,父亲。”徐惠牵着元灵向徐夫人和夏长渊行礼,笑道:“多年不见,您两位风采依旧,真是太让人欣慰了。”
大公主行礼之后,看着徐夫人和夏长渊,明亮的眼眸之中,露出几分好奇。
她听过许多关于徐夫人的故事。
“看你气色不错,我们也放心了。”徐夫人面容柔和许多,眼中有了些欣慰。
徐惠将这一丝“欣慰”看在眼中,心头不知为何一阵酸楚,摆摆手让服侍的下人们离去,才看着徐夫人,心绪复杂地道:“我以为母亲会觉得我做的不好。”
凭良心说,宣承帝决不能算是昏聩无能的皇上。
而既然他是这么一个皇上,而她只是皇后……她这个皇后,不仅干政,而且涉政,更且一直强硬地与皇上争权,徐惠以为,她这样的行为,徐夫人大约是不会喜欢的。
——徐夫人自己强势有谋略有手段,那是因为当年的徐家只有她才担得起!无论是当年的徐老爷子,还是当年的徐大老爷,秉持的信念与她不一样,也都没有那份能力。然后,徐立前长大了,有能力了,徐家徐元,再也不复当年的危机险境,她也就逐渐放了手。
徐惠觉得,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野心勃勃,是权利心重。而徐夫人,却并非如此。
是以,徐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徐夫人看她的时候,会有“欣慰”。
而这样的“欣慰”,从她很小懂事的时候起,一直到她接受了提议嫁入大宣成为大宣皇后之时,她从未从徐夫人眼中看到过。
而徐惠清楚地知道,徐夫人绝不是因为她这个“大宣皇后”的身份,而感到欣慰。
“你有你的追求和目标,且并没有做过什么蠢事,该决断的时候有决断,该舍弃的时候能狠心舍弃……自然是很好的。”徐夫人平静地道。
徐惠心中生出一抹感动,露出笑容,有了些俏皮之色,问道:“那怎样,母亲才觉得我做了蠢事?耽于情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