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年轻力壮,却是鲜少往京城走的,对路况并不熟悉,驾车功夫也不如原先那一位,颠得人很是难受。这也就罢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谁知半道上,竟是同旁人家的马车撞到了一起!
虽说是擦了一下,但毕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双方若是体谅一下这事也就罢了。可许是看他们用的是车行的马车,对方竟是不依不饶起来,嚷着要让车夫赔马车钱!
那车夫不过是个新手,哪里有银子赔给人家?
宋承兆不想生事,便道,要替那车夫给了这钱就罢了。
若是放到平日里,夏挽秋也不会轻易的松口,不过今儿是回娘家的日子,她急着赶路,可没工夫同他们磨叽,便同意了。
谁料对方车上是母女二人,见下来的是个年轻公子,穿的衣料子又上佳,竟是纠缠了上来!
夏挽秋本就不是那能忍气的王八性子,见对方竟然从讹钱变成瞧上她夫君了,哪里还能忍?不顾丫头们的劝阻,执意要下车。
一来二去的,便同那母女二人争执起来,甚至动了手!
忙乱中被两个丫鬟护在身后的夏挽秋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推了一下,竟是避之不及,一屁股扎扎实实的蹲跌到了地上!
而后的事……便是她们看的到的了。
夏初听着便皱起了眉头,哪里这么巧,从前都没有见过,忽然路上就多了一对刁蛮的母女?还不要脸的瞧上人家夫君,便欲行纠缠?
难道她们不急着回娘家?
珍儿可是说了,那母女二人都是做妇人打扮,应是都嫁过人的。敢那般行事,只怕不是寡妇就是弃妇!
“那两个女子呢?”她想了想,问道。
巧儿一愣,摇了摇头,当时她们两个丫头都吓坏了,又哪里顾得上留心那二人?“奴婢,奴婢没注意。”也就是说,跑了?
这就麻烦了,便是有什么疑点,连人都不见了,自然是什么都成了空!
“罢了,你们且在这儿跪着吧!等二姐姐什么时候生了,你们再起来。”夏初瞥了一眼,道。
无论是不是护卫不及,总之让主子糟了这么大的罪,便是她们的错。
两个丫头自是无话,老老实实的跪着。
夏家算是和善人了,便是罚跪也是在屋里头,而不是冰天雪地的让人跪到院子外头。
对比一下现在还在外头当木头桩子的姑爷,她们两个这待遇着实不错了!
没一会,去请大夫和稳婆的便回来了。
大夫倒是带来了,这回倒是个年轻后生,听说是妇人生孩子就马上一脸菜色:“小生……小生擅风寒伤科,于妇小儿科并无所长啊……”再说了,人家一个年轻妇人生孩子,他哪里好意思进去给诊脉啊!
夏家人却不这样想,也并没有埋怨下人办事不利,这大过节的,能请到大夫已经很不错了。
“大夫莫急,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咱们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还请您再咱们家稍作休息。”宋承兆还在老夫人院子里,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了,顾腾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夏老爷子和柳谨诚一眼,只得自己上前,说道。
夏老爷子是被女人生孩子生怕了,妻子生了一个之后坏了身子,一个小妾更是香消玉殒,从此他对生孩子就有些犯怵,儿媳妇也好孙媳妇也罢,生孩子的时候他从不往跟前凑,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至于柳谨诚……他媳妇夏雪生孩子的时候他跟宋承兆那傻模样也没什么区别!
除了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能做什么!
顾腾表示……他也不想懂啊!可他们家人丁单薄,也靠不上旁人!上辈子的妻子生孩子那会,还是他亲自去请得大夫!
“……那好吧!”年轻大夫大概也知道这会他们不能放自己走,便干脆破罐子破摔留了下来。纵然他不擅长妇幼儿科,但把脉问诊总还是会的。
实在不行的时候,施针救救急也是可以的!
但稳婆就没这么顺利了。
稳婆也是女人,自然也有娘家,这会子都走娘家回去了,哪里寻摸的到人,到人家娘家去找?也得知道在哪里啊!
下人在城里头转了一圈,都没能找到,顿时急的满头大汗,回来的时候人都湿透了!
要知道,一般人家都会早早的定下稳婆来家里,便是普通百姓,也会同稳婆提前说好了,那么在这段日子期间,这位稳婆便也不会出门——这可是个来钱的差事!
“我早该预备几个的,”洛子谦听了下人的回复,眉头锁的死紧:“这下可怎么好?”
其实这根本怨不得她,毕竟谁也料不到夏挽秋竟然会在夏家生产!
“没事儿,再让人去请!”夏初闻言,忙把杏儿喊了来,让她去外头找顾腾身边的小厮。“打听一下京中谁家有待产的孕妇,打发人去借一两个产婆来,马上就去!”
洛子谦顿时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忘了这个!
虽说是国孝,可再孝期之前有身子的也不是没有!实在不行,还能进宫去求!
宫里头的产婆可是比外头的接生婆子闲多了!
顾老夫人也跟着劝慰了两句,见仍是久久请不到人,而屋里头的叫声也越来越凄厉,心头顿时跳得不行……上了年纪的人,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挂心?
夏初连忙请温氏帮忙劝着顾老夫人去休息,好不容易安置了她们,回头想到洛子谦,又是一阵头疼。
她的性子,想必这会儿必然是寝食难安,便是勉强躺下,也只怕睡不安稳。
可这两年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又哪里敢让她劳累?
“你可别看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别说了吧!”洛子谦见夏初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了,立时便摇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