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风雨凄凄,到处都是乡亲们惊惶的叫声。我把罗盘抱进怀里,大喊一声,排解心中的恐惧与悲愤,冲进了雨里。
我们这个村子,有一百多户,五六百人口。我疯狂的敲门,可是乡亲们像是着了魔一样,只知道大喊大叫,始终都不见有人开门。实在是没办法,我只好翻墙进去,把人从里面喊出来,然后让他们跟我一起去找。
可即便是这样,也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乡亲们聚拢的差不多了。说差不多了,是因为还有一家。这家人住在村子的最南边,已经被石井里冒出的雾气掩盖了,离老远就觉得寒气逼人,实在是没人敢过去。
我定了定神,让乡亲们先到老庙台那里去,把罗盘捧在手上,朝那个浓雾中的院落走了过去。一向不怎么靠谱的马伯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跟我一起过去。
我们两个走进迷雾,就像是到了冬天,冻得瑟瑟发抖。院门紧闭,我喊了两声,也没听到什么动静。马伯钊搓着肩膀说,五哥,这院里不会是没人吧?
我摇了摇头,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听到任何的反应,但是,门后好像多了一个人,正隔着门缝在打量我,会是谁呢?
不只是我看见了,马伯钊也看见了。他伸着头凑在门缝前往里面看了一眼,一个踉跄做到了地上,也顾不上喊疼,爬起来就跑,边跑边扯着脖子喊,五哥,快跑!
马伯钊可是出了名的二。犯二的人有一样好处,就是胆子特别大。我一看他都吓成这模样了,也连忙掉头就跑。可还不等我转过身来,两扇木门呜的一下飞了出来,把我拍在了地上。
我心里一惊,惨叫一声,手忙脚乱的就往外爬,刚从门底下爬出半个身子,就看到了一个毛绒绒的脚掌,抬头一看,是那只人脚獾。它正蹲在地上很是玩味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新鲜的玩具。只是,我总感觉,它好像变了,感觉怪怪的。
我身体往回一缩,想要离人脚獾远一些,却一肘子打在了门板上,痛得我呲牙咧嘴,惨叫连连。对于我的狼狈,人脚獾似乎很喜欢,它咧着嘴鼓起掌来。
就在这时候,那个敲门的女人又出现了,她嘶吼着,跟人脚獾打作一团,在迷雾中失去了踪迹。我刚从门板下面爬出来,噔噔噔,不知道是谁跑过来了。我站起来要跑,就听见咣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是马伯钊。
我喊了他一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揉着腿说,五哥,你怎么跑这么快,都跑到我前面来了。
跑?我没跑啊!你跑那么快,看到什么了?
马伯钊咽了一口唾沫,难以置信的说,我……我看到我二大娘了!说着,他还下意识的往后打量了一眼。这一看不当紧,吓得他嗷一嗓子,又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他一跑,我也跟着跑,跑了一阵子,我刚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脚底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小腿一疼,跟断了一样,我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我伸手摸了一下小腿,像是流血了,痛得我冷汗都出来了。马伯钊倒在我身边哼哼唧唧,像是也伤得不轻。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头。我一边寻思,一边把罗盘抓得更紧了些。
我摸过伤口的右手刚一搭上罗盘,那股中正平和的气息就又来了,头脑中也清醒了很多。我抬头一看,迷雾消失了,我和马伯钊正倒在先前那户人家门前,绊倒我们的是那两扇木门。
既然能看到东西,我也就不那么害怕了,翻身坐了起来,扶着马伯钊就走。等到寒意退去,我回头看了一眼,迷雾中影影绰绰的,像是有好多人。
就在我一回头的功夫,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风,那团迷雾呼的一下追了上来。我不知道那雾里有什么东西。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腿上有伤,刚跑两步,就跌倒在了地上,眼前,有一双绣花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